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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年末,我邀請東林從北京來到武漢,在我曾作為創始人之一的403國際藝術中心的擔任駐場作家。後來,他又一手籌劃了漫行書店並擔任書店的聯合創始人。
在武漢的兩年,東林以他的方式攪動起武漢的文化漩渦,不但親自為書店選書進書,還策劃組織了兩百多場文學活動,更將國內外的一批詩人聚攏到403,策劃了在詩歌界頗負盛名的“武漢·南寧詩歌雙城會”和“武漢·重慶詩歌雙城會”。這樣的活動推動了詩人的城際交流,拉近了詩歌、詩人和大眾之間的距離。火爆的活動現場也令詩人們詫異不已,沒想到詩歌還能如此火爆,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走進人群。而403和漫行書店也因此吸引來了全國詩人與詩歌讀者的關注,成為中國中部不可忽視的詩歌現場。
此前,東林不乏詩人朋友,但他的詩才真正蘇醒與活躍卻是在武漢,他也坦陳詩人的這重身份得益於武漢的詩人和詩歌活動。還記得大約2015年秋季,東林跟我說,可以約定一起寫詩,等以後各出一本詩集。這一年來,東林堅持不懈地讀詩、寫詩、走進詩人,詩歌創作漸入佳境,作品也積累了不少。而我,卻因為把自己的敏感和熱情都投入到了鄉村活力再造和鄉土建築研究,寫詩的應諾早拋到九霄雲外,想來都覺得慚愧。
在東林還沒成為他所認為的詩人之前,他被朋友稱為“左手寫曆史,右手寫文學,毒舌寫情感”的青年才俊。少年老成的他,得益於祖上的文章福蔭和自身的慧根與經驗,雖然他自稱是“三流本科學校的理科生”,但是卻寫得一手遭人嫉妒的好文章。尤其是在經曆過很多部作品的創作和蟄伏之後,東林剝掉了他嫻熟的文字技藝和語言表皮,袒露出了深沉與質樸的內在,以一個見證者的身份近乎白描他眼中的七位詩人,這反而顯得更加真實與自信,而文字之外折射出來的人與詩的斑斕也不由讓他越發清明澄澈。
記得去年年初時,東林就跟我聊起過《跟著詩人回家》這本非虛構作品的想法,在他的規劃中是選擇跟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部分詩人回家,以書寫個體詩人的方式建立起這兩個年代的詩人和詩歌景深。現在他完成了對這七位當代著名詩人的寫作,呈現出《跟著詩人回家》的第一部書稿,除了替他高興,我還要感謝他,因為在與中國相隔萬裏的格勒諾布爾,反而能讓我跳出我原先身在其中卻影綽不清的背景,跟隨他的筆觸重回那個兼有具象與意象的故鄉和年代,從詩人的出走與回望、破碎與完整、既往與當下中看到某種超現實影像,也更看清了我所著手的鄉村再造和建築研究。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但是跟著詩人回家,也讓我以在異國閱讀中國詩人的方式明白了什麼是家!
(作者係wocc聯合發起人,鄉土文化顧問,鄉村再生與自然教育實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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