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已經是群眾擁護、縣上審定、
大會上正式表彰了的優秀中學教師,
但最終還是由於種種原因,
這原因誰也清楚,
隻是沒有講清楚,
也不可能講清楚,
永遠也不會講清楚,
把她由中學調到小學,
事先她一點兒也不知。
我畢業後,上了高中又上大學,大學畢業後,也當了中學教員,不過不是在家鄉,而是在離家鄉數百裏外的呂梁山裏。還是當教員的時候,我已開始了業餘寫作且薄有聲名,粉碎“四人幫”不久,便由省文聯推薦,當了青聯委員。大概是一九七九年吧,來太原開會時,聽人說邵老師在省直機關事務管理局上班,便去看望。機關事務管理局在迎澤街上,進了一個大院子,左手一座老式樓房,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找見了邵老師。二十年不見,她老多了,頭發花白,身體發福,不變的是她的神情和言語,還是那樣的端莊可敬,還是那樣的和顏悅色。
又過了幾年,我調到省作家協會,看邵老師的次數就多了。但那時,崔先生在當過兩個地市的書記之後,已是省委宣傳部的部長了,究竟是去看望崔部長,還是去看望邵老師,就不好說了。至少我那小心眼裏,有一半是借機看望一下部長大人。不管我的動機怎樣的不純,一去了家裏,沒有外人,崔先生總會朝裏屋喊一聲:“老邵,你的學生來了。”邵老師總是笑吟吟地出來,坐在一旁聽我和崔先生談話,緊慢插上一句,更多的時候,隻是喜歡地看著我,像看著一個來自遠方的本家侄子。
最讓我感動的是幾年前的一件事。
我接任《山西文學》主編後,總想把這個刊物辦得更好些,然而,天不作美,就在我接任的第二年,省上就停了辦刊經費,弄得我焦頭爛額,整日為經費的事兒傷腦筋。我們的刊物每期都寄崔先生,崔先生看不看我不知道,邵老師是肯定看的。每次去看望,她都會說到哪篇文章好,哪篇不太好。有時還會打來電話,談她的看法。我心想,畢竟是個老語文教師,心裏惦念的還是文章。二〇〇四年夏季的一天,我正在辦公室,邵老師來了電話,說:“你辦刊物,真的就那麼難嗎?”
我們刊物有個欄目叫《主編信箱》,我經常在上麵發些牢騷,大概她看到了什麼。我以為她閑著沒事,要跟我聊聊天,就漫不經心地說:
“邵老師哩,我還哄你嗎?”
“我見你們刊物上有汾酒廠的畫頁,那就是廣告吧?”
我說是的,心想,邵老師真是老了,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她接下來問,一次多少錢,我說了,她又問你想要多少,我心想,哪有這樣問的,一麵也就感覺到有什麼好事要來了,鼓鼓勁說了一個不小的數字。電話那邊吟哦片刻,說行了,你去什麼什麼地方找什麼什麼人吧。幾天後,我們接到一筆廣告費,比那年省財政給我們的補助還要多(省財政不給經費了,每年還給數額不等的補助)!
她雖然已經是群眾擁護、縣上審定、
大會上正式表彰了的優秀中學教師,
但最終還是由於種種原因,
這原因誰也清楚,
隻是沒有講清楚,
也不可能講清楚,
永遠也不會講清楚,
把她由中學調到小學,
事先她一點兒也不知。
我畢業後,上了高中又上大學,大學畢業後,也當了中學教員,不過不是在家鄉,而是在離家鄉數百裏外的呂梁山裏。還是當教員的時候,我已開始了業餘寫作且薄有聲名,粉碎“四人幫”不久,便由省文聯推薦,當了青聯委員。大概是一九七九年吧,來太原開會時,聽人說邵老師在省直機關事務管理局上班,便去看望。機關事務管理局在迎澤街上,進了一個大院子,左手一座老式樓房,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找見了邵老師。二十年不見,她老多了,頭發花白,身體發福,不變的是她的神情和言語,還是那樣的端莊可敬,還是那樣的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