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
“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
薑蘇嘴角抽了一下,眸光很快暗淡下去。
雲薇誠實道:“我隻說我能說的消息,錦城已經破,你的父兄,我不說,你也應該猜得到,大殿下不會留下川蜀王一脈任何的男丁。
不過錦城的百姓八成能活下來,靖王很快會順著錦城通向山城大路攻打山城,已靖王同他麾下的速度,三日內山城也會被攻破。
就看靖王能不能快過高庸王。”
“靖王會來看你嗎?”
“不會。”
雲薇篤定的口吻打消了薑蘇的念頭,“他知道我平安,他會忙著攻伐的事,不會為我貽誤戰機。”
薑蘇閉了一下眼睛,身體顫抖著,“你去吧,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你打算尋死?”雲薇坐在椅子上沒有移動分毫,“大皇子交代過,你有個好歹,他饒不了我。”
薑蘇哽咽道:“我想死也不成嗎?你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是我們,是大皇子的命令。”
雲薇聲音冷冷的,認真道:“靖王堂堂正正領兵攻法川蜀,兩軍交戰,各憑本事取勝,你是不是自殺,同靖王無關,他沒心思去管川蜀王的遺孤。”
“不讓你尋死的人是大殿下,他應該有些話同你說,有些事同你做。”
薑蘇抬頭,向雲薇勾起嘴角,卷毛汪了一聲,撲向薑蘇,極快撲倒薑蘇,狗爪子扒拉開她的嘴,並且伸進去攪和了一下,很快勾出一顆毒藥丸。
卷毛的狗爪子又在薑蘇穴道上拍了幾下,封閉薑蘇的穴道。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薑蘇再一次哭濕了鬆軟的枕頭。
卷毛搖著尾巴跳下床踏,得意洋洋跑到雲薇身邊,尾巴晃來晃去,把快表揚我寫在狗臉之上。
雲薇眸光頗是複雜,其實她不是沒料到薑蘇會自殺。
再溫柔善良的人承受不住同殺自己全家男丁的凶手談情。
她偏偏沒有提前布置,便是想成全薑蘇的死誌。
哪怕大皇子會怨恨她,雲薇也不怕,說不得大皇子就此徹底同穆陽分道揚鑣。
不過,雲薇覺得大皇子不會在此時因為薑蘇自殺徹底同穆陽鬧掰,他還需要穆陽輔佐。
“你總要見大皇子最後一麵,你自殺,反而成了大皇子心中不可挽回的白月光,可那又有什麼用?
你死了啊,你白月光的身份也無法讓大皇子對川蜀王一脈有任何的慈悲。
反而他會拿你所剩不多的親人泄憤!皇上同你爹有結義情分,你的父兄難活,姐妹母親或是姨娘許是能有機會活下去。
況且你不想親口問一問大皇子嗎?”
雲薇一下一下擼卷毛的狗頭,淡淡說道:“死很容易,活著卻很難,你還是……活著吧。”
薑蘇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
晌午時,雲薇正在房中用膳,她沒有勸薑蘇用一些飯食。
這悲傷的時刻,心得多大的人才能吃的進去飯?
她將肉一塊塊喂給卷毛,門口親衛行禮,“大殿下請留步,屬下知會雲姑娘一聲。”
“你敢攔我?”大皇子麵子掛不住,“你們主子都不敢攔我進門!”
“王爺交代,雲姑娘不同他,比他更為要緊。”
親衛不僅攔住大皇子,恭敬不失警覺輕聲說道:“請大殿下稍後,大殿下腰間的刀不可帶進去,雲姑娘同王爺不一樣,她是矜貴文雅的女孩子,王爺見她從不帶兵刃。
大殿下一身血氣,正在殺人的興頭上,萬一您一時沒控製住,兵刃傷了雲姑娘,屬下沒法辦發同王爺交代。”
“我見阿爹不用卸甲退刀,你閃開,別逼我殺了你,你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
我傷了你,阿陽不會吭一聲,你阻擋我,我殺了你,阿陽同樣不會吭一聲。”
同樣是穆陽不吭聲,代表的意義不一樣。
親衛梗著脖子,“大殿下大可殺了下官,您不能待刀進門。”
竟是絲毫不肯退讓,大皇子的手放在腰間的寶刀上,瞬間抽出一辦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