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不是白眼狼。”
留下一長串的笑聲,雲薇跑遠了,卷毛抖了抖身子,在穆陽複雜的目光中快速跟上雲薇。
雖然卷毛很想留下討好穆陽,畢竟讓穆陽好過,卷毛能盡快擺脫狗身,可雲薇是戰友,才是卷毛唯一的心靈上寄托。
倘若沒有雲薇出現,他會絕望的,一個好好的人在狗身體裏,他不是那隻叫黑炭的貓,他沒那麼強大的任性,遲早崩潰,都等不到讀者滿意變成人的那一天。
穆陽扯了扯嘴角,恢複往日情冷,“走吧。”
初曉看著靖王幾乎讓女人窒息又尖叫的俊顏,總算明白在姑娘之前,沒人敢親近靖王了。
不是女孩子看不到靖王的俊美,而是不敢,不敢褻瀆,也不怕被靖王疏遠的冷氣刮了。
悅來酒樓中,掌櫃親自出麵送雲薇去天字號房,畢恭畢敬說道:“有吩咐,雲姑娘拽屋中的紅繩,我親自上來伺候。”
雲薇塞了一個銀錠子,笑道:“多謝。”
掌櫃也沒推辭,收了銀定子,順便清空整個二樓,雖然有損失,可攀上雲姑娘後,好處不小。
他讓小二在樓梯口看著,不許任何人上去偷聽,雲姑娘前腳進了悅來客棧,後腳一群人悄悄溜進酒樓,坐在大廳中,眼巴巴看著二樓,恨不得耳朵能伸到二樓,聽清楚女侯同雲薇的交談。
雲薇選擇悅來酒樓著實燃起了百姓們八卦的心,一些人湊在一起小聲交流,女侯是否成為薑夫人的送嫁人,能否有資格受薑夫人同雲默的叩拜磕頭。
二樓,雲薇坐下後,淡淡說道:“我不喜歡你,一直都不喜歡。”
“我知道。”
女侯比往日平和許多,也更消瘦了,一身鬆香色袍子穿在身上鬆鬆垮垮,下眼袋很明顯,掩蓋不去的泛著黑。
“我知道想去見一見你娘,得先過你這關,我以為穆陽會跟著你一起來,我該當麵向他道謝。”
“他有旁的事情要忙,我也很忙,你隻有半刻鍾。”
雲薇漫不經心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來小口小口抿著,把事情交給穆陽,她很放心。
不過她有時間便琢磨新郎迎娶新娘的三關該如何設計。
這可比麵對女侯強多了。
女侯很難過,這沒錯,也有心補償薑氏,也沒錯。
甚至聽說她舍棄穆凰舞同江氏。
然而做了這一切的女侯就該被原諒?
那薑氏受得那些很苦,真相大白後女侯又一門心思去維護死老太婆,薑氏受到的二次傷害,拿什麼補償?
“咳咳咳。”
咳嗽聲響起,女侯拿起帕子捂嘴,越想壓製,她越是壓不下去,挺直的腰背佝僂,扶著桌子的手緊緊扣著邊緣,指尖泛白。
雲薇垂眸,“你不該來的,為什麼呢?隻為你心裏那分惦念嗎?我就問你一句,這麼多年,你真的沒懷疑過你的女兒被人惡意調換了嗎?”
女侯咳嗽聲不斷,帕子上染上一分的血絲,一杯熱茶被一隻好看白皙的手推到自己麵前。
女侯收好染血的帕子,沙啞說道:“其實我過來,並非全因靖王,知道你們母女都不想見我,我……我也沒資格求什麼,或是要求你娘。
靖王的人讓我一直夢見早亡的丈夫,這幾日我再沒夢見他,卻也是沒睡得安穩過,一直都在夢一件事……”
雲薇問道:“什麼事?”
“夢裏,我同你娘第一次見麵。你娘小時候是個驕傲張揚的小姑娘,一直被寵著的,我明明覺得她很有骨氣,偏偏斥責了她,讓她娘領回去仔細教導。”
紅,如血的紅蔓延了女侯雙眸,血紅完全覆蓋眼白。
“從那時候起,你娘被她們,她們生生折斷了傲骨,從薑老太婆把江氏送到我跟前,我接受了江氏,你娘就不再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小姑娘了。”
女侯低頭看著自己一雙手,比起往昔顯得瘦骨嶙峋,手上的皮膚鬆弛,哽咽道:“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