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有點苗頭。”
“還是不夠”
雲光低聲呢喃一番,幽幽歎口氣。
哪怕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教育,傳輸了這麼多年遇到不公就要抗爭的理念,可還是沒法做到太大成效。
畢竟西域一直在收納從中原而來的難民,那些人被壓迫許久,對於官有種生的恐懼。
老一輩遭受苦難的人,遇到這種事,根本不會詢問,誰也不想因為這事,被官家詢問關照。
好在還有新生代的出現,以及教育理念的普及,還能達成雲光的訴求。
這些可愛又樸實普通人,能有安定的生活場所,有一技之長或者兩三畝糊口耕地,可是尤為珍惜。
再要是能靠自己的勞動讓全家吃飽飯,沒人想著去做坑蒙拐騙,甚至拿著農具造反的事情。
可這個吃人的世道,總是會逼得他們退無可退之後,才會不顧一起,拋棄所有,對著吃人者發出最後的怒吼。
儒家文化實行這麼些年,有些地方的確有可去之處,禮義廉恥忠孝悌,這些都是最好的教育。
可儒家的一些理念,讓中原的百姓實在太過溫順恭良了。
溫良是一種美好的品質,可雲光卻希望他們別再遇到不公之事時,逆來順受。
“繼續盯著就行”
“主公,可假若這樣在放任他們下去,或許會有衝突發生”
密衛都統甲一不明白雲光的用意,但處理了很多次見不得光事件的密衛都統,很清楚這麼放任下去會有怎麼樣的發展。
憤怒情緒主導下的人群,最後終會演變成流血衝突事件。
秦候國現如今各地安穩,可不能因為這件事變得和中原一個樣。
“不用,看著就行,稍微注意點那些用韃靼羊皮製物的工坊,變得鬧出人命。”
雲光斬釘截鐵的話語,讓密衛都統甲一沒了在開口提醒的意圖。
恭敬的抬手抱拳,沉聲應答。
“喏!”
腳步聲漸漸遠去,雲光才幽幽歎息一聲。
隻有雲光一人的書房中,此刻隻有書本翻頁的聲音。
西域境內這段時間一眾學子討論漠北韃靼的事情,可是在大街巷彌漫不止。
秦侯國的行政體係得到了雲光的實現提醒,選擇對這件事充耳不聞,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
不少心思聰慧的人,已經在這件事上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車師城,葉府。
擔任秦大商令的葉帆,此刻圍在懷抱出生沒多久幼女的發妻常鈺身邊,逗弄著這個粉粉嫩嫩的可人兒。
家中長子葉煦到了入學年紀,今日這個時間點還在學堂。
院落裏一家三口顯得很是溫馨。
今日不用當值的秦大商令葉帆,也在逗弄著牙口都沒張開的女兒的嘴角,哪怕手掌上占了她的口水都沒半點嫌棄。
耳邊傳來的腳步,還有雇傭進家裏,打點府中上下的侍從對著葉帆輕聲提醒。
“葉商令,門外來了好多想要見見您的人。”
“知道誰嗎?”
葉帆頭也沒抬,很是隨意的開口詢問一句。
“有幾個是您手下的官員,還有一些好像是羊皮紡織廠的掌櫃。”
懷抱女兒的常鈺,拿著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自己夫君。
“去吧,應該是主公示意的事情,讓他們有些焦頭爛額了。”
葉帆倒是完全不在意,對著身旁的雇傭侍從開口傳話。
“就我身體不適,感染風寒,不便見客!”
得到葉帆回答的侍從轉身離去,隻留下常鈺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自家夫婿。
伸手輕輕將捏著女兒粉嫩臉頰的手掌拍開,開口言語。
“你這人,那些也算是手底下的官員,就這麼放任不管?以後還怎麼服眾?”
葉帆不在去逗弄女兒的臉,抓著巧肥胖的手掌把玩起來。
“服眾?你這是要你夫君同主公搶位”
話還沒完,就被常鈺一把捂住了自己夫君的嘴巴。
“你這渾人,這話是能亂的嗎?”
“你都知道這話不能亂,還讓我出去替他們出頭?”
常鈺一回味,剛才自己話卻是沒有經過腦袋。
“上次戰事慘烈,民眾頹靡許久,主公需要一個能重新激起鬥誌的目標,至於這次現在沒法日入鬥金的家夥,沒錢掙就沒錢掙,反正靠著韃靼羊皮生意,賺的可不少了。”
察覺到女兒反手攥住自己的手指,葉帆情不自禁的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況且那些家夥有了錢可不安分,我還打算找主公在想辦法約束約束呢。就像我給他們的,先是官,其次才是商,可這些家夥似乎又有點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