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a

我在回憶裏深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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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言趴在門上數著外麵的腳步聲,在數到第十下時飛奔回床上,正襟危坐。

門開了,一個明眸皓齒的大醫生出現在門邊,正是她等的那個人。大醫生名叫聶慈,是這家私立醫院裏的“頭牌”,由女病人最新投票得出的014最帥男醫生排行榜認證,他是略言的主治醫生,也是她預謀已久的目標。

聶慈柔和的抬眸看著她,照例每日的詢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略言搖搖頭,分明看見了他眼裏的擔憂,這讓她一陣竊喜。

她不是故意要騙聶慈的。三個月前,她半夜從家裏跑出來差點被車撞到,那個車主正好就是聶慈。她膽子,瞬間就被嚇暈在聶慈的車前,然後被他撿來了醫院,診斷過後,她因為受到驚嚇,得了短期記憶喪失症,記憶一直停留在了車禍那,每發生的事情,她第二就會忘記。

她其實是對他一見鍾情,但徹底愛上他,源於她記憶恢複的那。突如其來的大量回憶衝擊著她的腦海,再加上醫院這個陌生的地方帶給她極大恐懼的感覺,所以她跑了,並且還迷路了,最後隻好坐在街上流淚,聶慈出現的那刻,她簡直把所有美好的詞都想了一遍,聶慈不但沒對她黑臉,也沒生氣,而是二話不背她回了醫院,細心嗬護,猶如寵物。

她知道這對他來隻不過是醫生的職責,可是,他卻讓她第一次知道了使降臨是什麼感覺,那感覺就是,她淪陷了。

她現在是在故意裝病,隻是為了每能見到聶慈,享受他的溫柔,並且總有一把他變成她的獨有。因為這份單戀,略言就此從綿羊變成了大尾巴狼,而且還是很黑很黑的那種。

“我叫聶慈,是你的主治醫生。”聶慈照例簡單的介紹了自己是誰,略言看他一臉眉目謙和,溫潤飄逸,瞬間就找不到北了。她咧嘴一笑,:“聶醫生,你陪我走走好不好?”

聶慈抬起好看的眼睛望著她,沒有拒絕。

她早就料到聶頭牌一向對病人極其溫柔,肯定不會拒絕她,所以她便大搖大擺的跟在他身後,所謂走走,其實就是她跟著他去巡房而已。就在聶慈進了另一個女孩的病房之後,她這隻大尾巴狼就露出了真麵目。

那個女孩原本甜美的笑容在看到聶慈身後的略言時尷尬的停住了。愛上聶慈之後,她就變成了惡霸,容不得別人看聶慈一眼。這不,她正拎著桌上那個可愛的水杯對女孩“善意”的微笑,隻要女孩敢對聶醫生有什麼企圖,保證那個杯子會立刻粉身碎骨……

女孩把赤裸裸的眼神從聶醫生身上收回來,默默僵起嘴角,客氣有禮不出格的笑了一個。

聶慈看到女孩僵硬的笑臉,問:“你是不是病情惡化了?”

略言在他身後忍不住狂笑出聲。

從女孩的病房出來,聶慈又進了下一個大病房,裏麵住著幾個患有焦躁症的女病人,他一進病房,裏麵的幾個女病人立刻皺了皺眉,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估計他再待下去就會病發。

略言低頭竊笑,斜光掃到聶慈投來探究的眼神,立刻閉了嘴。

為了安全起見,聶慈從病房退出來,送她回房,她迅速褪去那副大尾巴狼的表情,溫順的跟在聶慈身後。

回到病房,聶慈敲敲桌子,一副審問的樣子:“略言,過去的事想起來多少了?”

略言連忙搖頭,“沒想起來,真的。隻是,這年頭要遇到個頭牌不容易,我也隻是想好好珍惜。”

她瞟了一眼日曆牆,每晚上她都記得寫上——“珍惜頭牌”。

聶慈半信半疑,最後有些無奈的讓她把藥吃了。為了不露出馬腳,她自然是乖乖吃藥。

吃完藥,她看到聶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便故意問:“聶醫生,忙著下班嗎?難道是要去見女朋友?”

她沒想到,聶慈會真的點點頭。

略言悲劇了,他竟然有女朋友。

自從知道聶慈有女朋友之後,略言又從大尾巴狼變成了跟蹤狂。為了知道他女朋友是誰,她賄賂了護士和其他醫生,可是他們都不知道聶慈的女朋友是誰,從聶慈到這家私立醫院任職的兩年來,唯一和女人有關的緋聞,就是他曾經在名牌店排隊一整夜隻為買到一條限量版的女士手鏈。聽了這個緋聞,她得不到結果不罷休,每喬裝打扮從醫院裏跑出去跟著聶慈,奇怪的是,他作息規律,從沒見過任何女人。

難道他是騙她的?沒理由,她可正在裝病呢。不定,他有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想到這裏她抖了抖,覺得渾身陰冷,然後一回眸就看見聶大醫生正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唇邊的笑意有股捉奸的意味。

略言轉了轉眼睛,她現在正喬裝成混混蹲在聶慈家門前盯梢呢,現在似乎反被盯了……

不過她是失憶症病人,做什麼事都情有可原,就是現在直接把他撲倒了,她也可以狡辯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她對他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假裝是隻迷路的綿羊。

聶慈微微挑眉,溫柔的笑眼裏多了一絲無奈,“我送你回醫院。”

略言一聽立刻撲上去抱他大腿,委屈的哭訴,“這麼晚了我不想回醫院,聶醫生你讓去你家好不好,明再送我回去。”

聶慈輕輕安撫她顫抖的背,果真柔聲:“好,先跟我回家。”

她假裝情緒失控,吃準了聶慈不會強迫她回醫院,順利打入內部。一進門,她四處張望想找出一絲女人的痕跡,可是他家簡潔大方,家具極少,一看就隻是普通的單身公寓,連牙刷都隻有一把,臥室裏也隻有一條被子,哪裏夠兩個人蓋?

回過頭,聶慈正手插在口袋依在門邊,挑眉望著直奔臥室的她:“你在找什麼?”

她自然是在捉奸,沒捉到,她不甘心的挪到他身邊,賊兮兮的望了一眼冰箱,心裏有了B計劃。她貓下腰從他身邊鑽出去,打開冰箱抓出兩瓶啤酒,賊笑。

“聶醫生,我們來玩個找回憶的遊戲怎麼樣?”

她瞎掰了一堆遊戲規則,借找回憶之名,實則是想要灌醉他套話。聶慈聽到她瞎掰的遊戲規則竟然沒拒絕,但她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回憶過去的感覺,難道,這種亂七八糟的遊戲還有別人和他玩過?

略言發呆時,突覺手上的酒被聶慈抽走了,理由是,她是病人不可以碰酒。

這正中她的下懷,為了問出情敵是誰,她必須保持清醒。

不過,在玩遊戲的過程中,她更確定了曾經有人和聶慈玩過這種遊戲,因為他漂亮的眼睛裏似乎一直陷在過去,就連輸了要喝酒,唇邊的笑意都是溫暖。

他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又想到了什麼人?看到他那樣好看的笑,略言嫉妒了。

最後,聶慈成功被她灌醉,她捧著他的臉,心翼翼的問他最愛的人是誰?聶慈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他望著她,柔聲喊了一句“牧遙”,便悠悠倒在了她懷裏。

她當真問出了情敵的名字,心底卻難過起來,在她內心深處,其實希望聶慈是在騙她的,她寧願被他看穿了偽裝,然後編織一個女朋友的謊言來拒絕她。

沒想到,他真的有最愛的人,那個人叫牧遙。

她難過了一晚上,第二一早,在最後停留在他懷裏的時刻,她看著他溫潤英俊的眉目,沒忍住仰頭親了他,本想將他就此撲倒,可就在她動手動腳的瞬間,他睜開了眼。

略言從沒見過他這麼冷的眼神,猶如所有溫柔都消失殆盡,他推開她,冷冷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略言在他的眼神裏亂了方寸,想假裝失憶,卻又不知怎麼解釋剛才那些,總不能她病情加重,色膽包是症狀之一吧……

聶慈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再也不是那個一直溫溫的樣子,“現在,馬上,跟我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