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景拿著電話,聽著父親的喋喋不休,心思卻轉了百轉:鄧家這些年雖然對申家不服,但是且不說鄧永泰膽小懦弱,未必敢幹出殺人這種事;隻要鄧老爺子的智商還在線,他也斷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在鄧家的地盤上殺人,在同道之中落下這麼大話柄。而且,刑家現在在香港舉步維艱,他們正是需要申家和公孫家的時候,他們在此時突然發難,實在是有違常理。
他拿著手裏的調查報告,沉吟良久。
而電話那邊,公孫延明還義憤填膺地說得來勁兒。
“父親所言及是,但是這件事說來是申家和鄧家的恩怨,我公孫家不便卷入其中。父親盡管做出一個大度的姿態,隔岸觀火,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自有計較。”他沉聲說道。
“言之有理!還是你想得周到!”公孫延明洋洋得意地說道。
公孫景在心裏微微苦笑:他這個父親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要做事,還得先安撫好他。
“景,現在京城那邊形勢複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和你媽媽都不在你身邊,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注意安全。”電話那頭又傳來公孫延明略帶擔憂的聲音。
公孫景聽了這話,心裏也是微微一熱。
“父親,我知道了,你們在家裏也要保重。”他輕聲說道。
公孫延明掛了電話。
公孫景都能想到他在那邊是怎麼跟媽媽吹噓自己多英明神武的。
父親少年時出身豪門,在刑家卻一輩子鬱鬱不得誌,現在讓他高興一下也沒什麼。
他放下電話,思忖再三,轉頭對傅明則說道:“立刻提審杜楓!”
“是,執掌!”傅明則走在他身後,拿出對講,吩咐審訊室裏的下屬,立刻提審杜楓。
杜楓經過幾天的熬審,精力和體力耗費都很大,所以他單獨一個人在監舍的時候,經常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好像總也睡不夠的樣子。過去他也習慣了連夜拍戲趕夜場,也從來沒有如此疲憊過。現在他是抓緊一切時間,寧可不吃飯也要睡覺。
所以刑家的侍衛來提人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在睡夢中被人叫醒,聽說又要出去,他無奈地起身下床,伸出手,讓他們給他戴上手銬,然後睡意朦朧地跟他們出門了。
審訊室離他的監舍不遠,他走到審訊室中間的椅子上坐下,頭頂刺眼的大燈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他眯起眼睛,適應了幾秒鍾,才抬眼看向坐在他對麵,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的那個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人是這群人的頭兒。
他正在思考的時候,一張巨大的、足足占了半麵牆的照片出現他眼前,公孫景看著他,溫和地問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杜楓定睛一看,隻見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那男人長得不錯,隻是神態疲憊,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