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聽了這話,才明白自己剛才是被誘入了一場幻境,她看到的她的家人和朋友,根本都不是真的,都是鬼魅幻化而成的。
“他們是我的同學,我下不了手。”剛剛的幻境太真實,在被他們撲倒之前她不忍心對他們下手,而在被他們撲倒之後,她已無還手之力。
朱由校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心裏冷汗涔涔,想來剛才受了不小的驚嚇。
“在生死關頭,最要不得的就是婦人之仁。你一時心軟,也許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他歎息著說道。
“是我傻了,是人是鬼分不清。”陽光淒然笑道:“我還以為我真的回去了呢。”就算那是一場夢也是好的呀,她都多久沒有過那種單純快樂的生活了?時間久得她都要忘了。”
朱由校看著她淒惶的臉色,柔聲說道:“也不怪你。人在魂魄離體之時看到的是一生中最懷念的時光,見到的也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在神誌不清的時候被迷惑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是要死了嗎?”陽光望著忽明忽暗的燭火,輕聲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總想著自己以後要成為大人物,轟轟烈烈的做一番大事;可是現在,我卻隻想回到十七歲的時候,做一個平凡的人,回去過那些平凡瑣碎的快活日子。”
朱由校笑了,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你放心,有朕在,你不會死的。”
陽光被他這麼一吻,腦子裏轟然炸開,她這才發現她正躺在他的懷裏。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手腳酸軟無力,好像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
“現在是幾時了?能扶我起來嗎?”她輕聲說道。
朱由校看著她躲閃逃避的目光,溫和地笑笑,把枕頭拿過來,扶著她在床上躺下,然後拉開床頭的幔帳,對外麵喊了一句,“寧妃醒了,傳膳!”
陽光卻並不覺得餓,隻是覺得頭暈得厲害。
“我不餓。”她輕聲說道。
“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三天來你不進飲食,都是靠朕的真氣支撐著,真氣可以護住你的心脈不損,可是畢竟不能當飯吃。”朱由校撫上她的臉頰,憐愛地說道。
“我隻是做了一個很短的噩夢,居然已經過了三天了?”陽光驚訝地說道。
朱由校笑著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娘娘,您昏迷了三天,皇上也在這裏不眠不休的守了您三天呢。”香蘭端著一碗滋補粥走過來,朱由校拿過粥碗,用銀勺在清粥裏麵輕輕攪動,小心地把粥吹涼了,然後才扶起陽光,把粥喂到她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