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鵬看著他沉默的側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兩個人正沉默著,忽然浩磊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女孩輕輕柔柔的聲音:“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們都等了你一個晚上了。”
浩磊這才想起來,前幾天答應了均均這個周末回家,這兩天的事情太多,他早就忘了。他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均均,這麼晚了你先睡覺吧,舅舅明天回家看你。”他柔聲說道。
“舅舅,均均想你了,你不回來我不睡覺。”小女孩嬌嬌軟軟的聲音傳過來,浩磊立刻就繳械投降了:“好好好!舅舅現在就回去!你乖乖的在家裏等我。”
他掛了電話,轉頭對許鵬笑道:“我自己回公司吧,我要回家裏一趟。”
許鵬見他剛才還陰沉著臉,這會兒突然笑得這麼溫柔,笑著問他:“剛才打電話的是您侄女兒?”
“是外甥女,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浩磊微微笑著,眉目之間全是溫柔:“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所謂娘親舅大,從小我照顧她比較多,所以她跟我比跟她媽媽都親。這個世界上愛情可以變,人心可以變,隻有這血緣親情是不會變的。”
夜深了,陽光坐在吧台邊一邊聽歌一邊喝酒,伴著窗外的冷月一枚。
李雲峰帶著一身冷風寒氣回家,就看到她正在客廳裏拿著高腳杯自斟自飲。
“穀雨睡了?”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掛到衣架上,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她。
陽光點點頭,“嗯,剛剛喝了藥睡了。”
“浩磊還沒回來?”李雲峰微皺起眉頭說道,“他的身體也虛得很,得按時回來吃藥。”
陽光給他倒了酒,遞給他,笑道:“鍾家大少開講堂呢。我都能想象到那場麵,他在上麵指點江山,一群人跟三孫子似的挨訓。”
“他這人也是任性。反正京城是他家的地盤,他想怎麼撒野就怎麼撒野。”李雲峰端著酒杯,微微笑道:“他開心就好。對了,聽說你今天見到吳桐了?”
陽光抬起醉眼看了他一眼,“穀雨告訴你的?我是見到他了。他現在呢,長高了也壯了,像個大人的樣子了。”
李雲峰笑笑:“所以你就大半夜的不睡覺,自己喝悶酒。”
陽光側著身子看著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沒正經地笑了,“怎麼這麼大的醋味兒?吃醋了?”
李雲峰皺著眉頭拿開她的手,不滿地說道:“陽光,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麼了?跟你這個千年老道在一起,早滄桑了,有必要裝純情?”陽光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
“浩磊今天心情一定不好。我知道他每天是抱著上班如上墳的心情去拍那部戲的。那部戲裏安子的影子太多,他也入戲太深。但是,他還要每天強顏歡笑,騙自己說自己不在乎。”她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