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大床上,穀雨艱難地翻了個身,可是還是沒有走出那個恐怖的夢境。
眼前是一片黑暗,前麵是一片古老的建築,白色的外牆,古舊厚重的木門,門上燈光昏暗,她們遠遠走過去,居然一個人影也無。她的心裏隱隱的泛起一絲恐懼,越是走近,心裏的恐懼就越發的強烈。
“陽光,我們不要過去了,我害怕。”她抓著陽光的手,輕聲說道。
“別怕,我會保護你。”陽光抓緊了她的手,輕聲安慰她。
她轉過頭,看到楊家敏焦急擔憂的神色,又看看陽光篤定的臉色,隻好壓下心中的恐懼跟著她們往裏麵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楊家敏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瞬,又毅然決然地推開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迎麵是一個空曠的院子,鄧永泰在院子裏麵直直地跪著,一動也不動,她們隻能看到他搖搖欲墜的背影。
整個祠堂安靜得不得了,安靜到她們在門口也能聽到他低沉急促的喘息聲。楊家敏低頭看著腳下的門檻,隻猶豫了一秒鍾,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去,揭下鄧永泰身上的定身符,符紙扯下的一瞬間,鄧永泰的身體立刻軟倒,抽搐著癱在她懷裏。
陽光見狀,趕緊拉著穀雨也跑進去,陽光忙著試探鄧永泰的鼻息,幫著楊家敏掰開鄧永泰的嘴給他灌藥,穀雨卻覺得自己難受得不得了,害怕得不得了,好像周圍有種無形的壓力壓在她心口,讓她喘不上來氣,她抓著陽光的胳膊,幾欲摔倒。
陽光手忙腳亂地把鄧永泰救過來了,回頭看到她滿頭虛汗的模樣,嚇了一跳。
“陽光,帶我離開這裏,我害怕。”穀雨虛弱地說:這裏麵好多人在看著我們,他們在生氣……
楊家敏聽了這話,臉色大變,扶著鄧永泰的手也跟著顫抖不已。
陽光扶著穀雨站起來,遠遠地對著祠堂裏供奉的先人拱手說道:“各位老人家莫怪,我們擅闖進來也是為了救你們的子孫,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鄧永泰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穀雨六神無主的目光正好對上他的,她的心裏一驚,剛剛勉強壓下去的恐懼又排山倒海般湧上心頭。
“永泰!永泰你沒事吧?!”楊家敏抱著鄧永泰的肩膀,哽咽著說道。
“帶我走,我要離開這裏。”鄧永泰氣若遊絲地說:“家敏,帶我離開!”
“那可不行。”陽光低下頭對他說道:“你老婆偷偷來見你,已經犯了家法了,她若擅自帶你走,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你比我更清楚吧!做人呢,不能這麼自私,你老婆就算願意為你犧牲,你也不能為了自己就不顧她的安危。”
他現在反正也沒事了,楊家敏給他灌的那些藥足夠他堅持到明天天亮的,她們這時候帶他走,隻會給大家都帶來麻煩。
鄧永泰半睜著眼睛看著她,冷冷地說:“我們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好,我們不管,我們走了。”陽光轉頭問穀雨,“現在是什麼時辰?你幫我算一下,我們回到二十分鍾前需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