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聞言一愣,這時候從他的背後爬出一個人形的半透明的影子,倚著旁邊的一顆樹慢慢地幻化出相貌,弱弱地看著李雲峰,又轉頭膽怯地看著徐文。
徐文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踢了他一腳,吼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最看不上你這出窩囊樣!”
徐武悶哼了一聲,捂著翻著皮肉的嗓子,看著徐娟,終於歎了一口氣,說,“徐娟兒,這事兒你就別追究了,大哥雖然害死了嫂子和孩子,可是畢竟是我和嫂子對不起他,我也認命了。”
“徐武!你沒有權利替那些被他害死的親人說原諒!”徐娟失控地大聲哭道,“你知道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他把所有的人都害死了!老徐家就剩下我自己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今天要是不報仇,我都對不起徐家的祖宗!”
李雲峰死死地拉著她的胳膊,也不勸,反正勸也勸不了她的傷心。
徐武驚愕地看著徐文,不敢置信地問,“大哥,她說的是真的嗎?那咱爹咱媽——”
“你媽是讓你們倆氣死的;而你爹是在冬天死的,不是他忘了壓爐子,而是你大哥在他睡覺的時候偷偷拿濕煤塊把爐子又點著了,然後他出去喝酒,讓你爹在不知不覺中煤氣中毒而死。還有你二大爺和二大娘的車禍,也是你大哥買凶殺人,這個我哥已經求證過了,那個肇事司機是你大哥當年的一個獄友的朋友,事後他還給了那個司機一筆錢,因為那天是你的忌日,所以大家自然都往鬼神方麵懷疑,沒有人想到凶手會是跟他們沒有多少過節的徐文。你大哥正要對別人下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當初他殺了你大嫂一家以後,請人做法把她們一家三口的鬼魂困在了鬼屋中,可是他沒想到,後來鄰居家翻蓋圍牆,在鬼屋房後挖土,無意中把那個簡單的陣法挖開了一個口子,你大嫂的鬼魂趁機逃了出來,她本來想回徐家找你的,沒想到卻看見你大哥屢次三番的害人,於是在一個冬天的晚上,她把他擋在了回家的路上,你大哥被鬼遮眼迷了路回不了家,在路旁睡了一夜,凍死了。
可是她也沒想到,你大哥死後的鬼魂化成了惡鬼,一路追她到了這裏,並且跟王誌的鬼魂打了一架,還把它的魂魄吃了,要不是小聰聰苦苦哀求,他差點兒沒把你嫂子的魂魄也吃了。從此以後它鬼力大增,接二連三的跑出去害人,他的害人方法很簡單,就是附身,他用這種方法害死了你二大爺家你哥和你姐,還有徐娟他爸你三叔——他是前一天晚上附在你三叔身上把農藥灌進了汽水瓶子裏,所以你三叔的記憶裏根本就不知道飲料瓶子裏是農藥,等他發現了已經晚了。這些人的魂魄,統統的進了徐文的肚子。
徐娟和徐明當時因為及時遠走他鄉才沒有身受其害,這次他們回家,又給了徐文可趁之機,這十多年殺人噬魂,它的鬼力已經不同當年,你嫂子念著當年跟你三嬸的交情,不停地給徐娟和徐明暗示有危險,可惜他們兩個沒覺察到,給了徐文下手的機會。你嫂子在它要把徐明拉下水塘的時候拚死救了徐明,沒想到徐明膽小,第二天看到了自己拖鞋底下沾著的鬼頭發,居然魂飛魄散,活活嚇死了。至於這個村子的人,不是沒有人被惡鬼害死,而是他們都是以意外的方式死的,沒有人懷疑到惡鬼頭上;再者,這裏的深山老林,是逃犯和偷獵者的天堂,可是他們在這裏遇到了徐文,這裏就成了他們的地獄,看看這裏的累累白骨,就知道枉死的冤魂有多少。”陽光說道。
徐武的鬼魂愣在那裏,神色複雜地看著徐文。
“那又怎麼樣?你們這些人都該死!徐武,從小到大哥都保護你,我是為了你跟人家打架才進去的!可是爸媽呢?那些年一次也沒去看過我!還有我的老婆孩子也沒去看過我!你們嫌丟人!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都習慣了,反正爸媽從小到大都偏心你!你是我親弟弟我認了!可是你做的那些事對得起我嗎?我一回來,老婆孩子走了,弟弟死了!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戴了綠帽子!是我親弟弟給我戴的!你死了,爸媽還埋怨我,說要是我不坐牢,你們也不會勾搭在一起,你也不會死了!……不!他們說的不對!我不該死!我沒有錯,該死的是你們!是你們!我不是你們老徐家的人!你們從來都沒把我當成親人!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徐文一邊踢打著徐武一邊咆哮著,滿臉的淒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