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也不看著點兒?我媽夢遊到我那屋去了,要是再受了涼,又得感冒。”她沒好氣地說,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從裏麵鎖死。
那邊陽青林還在哭笑不得地埋怨妻子,“你說你偷聽就偷聽吧,幹嘛還跑人房間裏去了?聽著什麼沒?”
陳燕裹著被子,極度鬱悶地嘟囔著,“就是因為聽不清,我才想進去聽,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把我趕出來了!”
“我看閨女說的對,你再這麼折騰,非感冒不可,到時候遭罪的還是我們爺倆,趕緊睡吧!”陽青林說著關了燈。
夜深了,吳桐漸漸睡著了,睡夢中忽然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他驀地被嚇醒了,聽聲音是從爸媽的房間傳出來的,他打開床頭燈,悄悄下了床,鬼使神差地貓著腰潛到主臥室的門口。
“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是媽媽的聲音,聲音尖細,從未有過的驚恐。
“誰回來了?半夜三更的瞎嚷嚷什麼?讓不讓人睡覺了?”是爸爸不耐煩的聲音。
“是她!餘小薇!她回來報複了!”媽媽剛說了一句,聲音就停了,接下來是一瞬的沉默,似乎過了很久,爸爸才又說話。
“什麼餘小薇?”
“就是那個——”
“這些話你別亂說!小心吳桐聽到。我們又沒殺人放火,怕她幹什麼?”
“可是我擔心她找上桐桐——”
“叫你別說就別說了!整天疑神疑鬼的!”爸爸粗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吳桐腦子裏一片漿糊,在門外站到腳發麻,裏麵再也沒傳出說話的聲音,偌大的房子靜得出奇。
此時申禹的辦公室裏隻有電腦的藍光依然微微亮著。
“原來是這樣!”他興奮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然後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順手拿過水杯,把大半杯的咖啡都灌到肚子裏。
正得意的時候,身周突然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脊背發涼,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他靠近。他猛地回過身,目光所及之處,一個半透明的黑影一閃而過,身形居然比兩個人加在一起還高大。他判斷那不是燈光折射的影像效果,而是它殺了四個人,怨氣凝結所致。
“我知道你是誰。”他沉聲說,“你的仇已經報完了,我知道你的冤屈,跟我回陰司,我會替你求情。”
眼前的黑影漸漸幻化成一個黃衣女子的形象,嬌俏動人,淚光盈盈;隨即那張俏臉開始扭曲,血從五官中慢慢湧出來,頭上也開始冒煙。
申禹一看不好,她要發飆!
他隨手一劃拉,打碎了身邊的煙灰缸,一塊黃色的玉璧露出來,他迅速抓在手裏,舉到身前:這是刑家身份的象征,六界通行,鬼神退讓。
“聽我的話,別再殺人了!我會幫你主持公道。”他循循善誘地,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