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y��要說哪個人真的有價值,我們去看他平日的言行舉止,為人態度,看他對待愛情、爭吵、娛樂、婚姻、飲食、工作持家、做事等方麵。許多人寫著所謂的好書,腳上卻穿著雙破舊不堪的鞋,要是容我說一句的話,我還是奉勸他們先修理好自己的鞋子吧。你問一個斯巴達人,他是更想當一位才華橫溢的演說家,還是一位英勇傑出的軍人;就我而言,還是做個好廚師更為實在。
上帝啊!尊貴的夫人,我十分不願意做一個隻會在筆頭上吹噓作勢,其他方麵卻一無是處的廢人。我倒寧願自己愚蠢無知,也不願將自身的資質濫用。愚蠢無知當然會讓我與新的榮耀無緣;但對我來說,若能不失去我所擁有的一點點資質,就算是最大的財富了。就這幅毫無生氣的呆板畫像,不僅抹去了我天性的活力,也與我當時的精神狀態背道而馳,我從前的銳氣和生機一去不複返,垂暮之年已經來臨。我即將走到盡頭,不久就會腐爛,消失。
夫人,現在若不是得到學者的鼓勵,我想我也絕不敢頂撞醫學的神秘性,因為除了您,其他許多人也都十分敬重它。鼓勵我的人中有兩位古拉丁人:普林尼和塞爾修斯。若您有一天偶然碰巧看見他們的著作,您會發覺他們對醫學的評論比我要尖銳得多。我不過是對它施加些刺激,而他們卻是直接將它掐死。普林尼的諷刺更為尖刻:醫生在反複折磨病人後沒有得到期望的結果,一時無計可施,便想出了這種精明之計借以脫身:把一些人交付於祈禱和奇跡,把另一些人直接送去溫泉浴(夫人,您先不要動怒,他所說的並非是指山這頭的溫泉,這些都是屬於格拉蒙家的,受您家的保護)。
他們還有另一種方法用來擺脫我們。倘若他們對我們的治療久不見效,我們略微抱怨,他們就絕不會再費盡心思討好我們,幹脆直接推卸責任,或者把我們送去某個清新潔淨的空曠之處。
夫人,我已經說得夠多了,請允許我接下來繼續說完它,方才與您一段閑聊,不小心跑題了。
這一次是伯裏克利,當別人問及他的身體狀況時,他答道:“看看這裏,您就明白了。”說著,他指了指自己手臂和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他是想說,他已經開始迷信這些玩意兒,到了將希望寄托於這些無聊事的地步,也就說明他病得很重,可能時日不多了。
這並不是說,今後某一天我不會遭受這種可笑且愚蠢的衝擊,不會雙手捧著自己的生命和健康,交付於醫生手中;可能我也會陷入這種瘋狂,我無法確保將來能堅定信念毫不動搖;倘若那時人們問我的身體狀況,或許我也會與伯裏克利做出同樣的回答:“看看這裏,您就明白了。”然後展示出我那重病的證明——將我那沾滿十克鴉片膏的雙手伸出來。而那時,我的判斷力也大大減弱;倘若恐懼感和不耐煩控製了我的身體,那麼我的靈魂也就無異於在發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