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你?”紫影不解,“元帥不說了麼,不準打草驚蛇。”
“得了吧,我都瞧出來了展昭能瞧不出來?”赭影撇撇嘴,“展昭別看平日溫吞水似的,那要是翻起臉來,打起來那是必然!”
紫影忽然笑嘻嘻,一臉“有好戲看了”的神情。說實話,赭影也挺期待的,看看展昭吃醋發飆是什麼情況。另外……他也有些納悶,這白玉堂雖然樣子好看吧,但那種性格一般人吃不消吧?也許隻是誤會,總覺得林泉風老謀深算,說不定有什麼打算。
赭影瞧著院中景致眼熟,展昭則是看著更覺熟悉了!
他在陷空島出出入入,白玉堂的院子就是他的院子,早就爛熟於心。
這點兒擺設,除了白桃樹還有地上的盆栽以及那些石頭雕刻,無不是投白玉堂所好。再看那小樓,展昭心裏頭就悶堵堵,跟白玉堂自個兒設計那小樓很有那麼點異曲同工之妙,再配上“五琴”這名號。
展護衛撇嘴——這招蜂引蝶的耗子!
白玉堂倒是完全沒在意,他向來比較遲鈍,而且一顆心都在某隻貓身上,對於其他自然是視而不見。隻是耳朵有些發燙,展昭莫不是在碎碎念什麼?白玉堂心說完了,這貓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對發脾氣了,雖然沒聲響,但氣息之中有些異樣,自己能發覺,估計林泉風那雙大耳朵也能聽出門道來。
白玉堂進門前又瞧了一眼牆頭,展昭已經“嗖”一聲跑沒了蹤影。
隨著琴聲上二樓,白玉堂就看到房門敞開著,許久不見的林泉風按住琴弦一曲終了,抬頭看走到門前的白玉堂。
林泉風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倒是不假也不做作,站起來,“多日不見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跨入門檻進屋。
林泉風跟個老朋友似的,去一旁倒茶。
展昭蹲在牆頭特意看一眼這林泉風什麼長相,看明白後,展護衛的心情又不痛快了幾分——小樣,長得還不錯。
這林泉風是盧方的拜把兄弟,年歲比白玉堂可是大了幾歲。看起來十分儒雅,人也像是清高冷傲的那種款型,似乎不愛說話。
展昭看完後,翻身上牆,靠在屋頂上屏氣凝神,邊看著頭頂的星空,邊聽下頭的動靜。
“原來包大人已經動身前來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林泉風低聲道,“看來這次大宋皇帝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估計過幾天就要派出欽差出巡了吧,到時候必定聲勢浩大,好方便這邊探查。”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著林泉風。
展昭也眉頭微皺——這林泉風果然老謀深算,他們的計策都叫他猜明白了。
“賀正根基牢固,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林泉風將茶端到白玉堂跟前,請他入座。
對麵對坐了,賀正開始仔細打量白玉堂,“氣色不錯啊,新婚還好?”
說話間帶著幾分似調笑又似打趣的調調,白玉堂一笑,“甚好。”
屋頂上,展昭撇嘴——個耗子!又想起新婚種種,展護衛忍不住咧開嘴,是挺好!
林泉風搖了搖頭,“你還是老樣子,大哥大嫂都好?”
“都很好,盧珍都會走路了,有空你去島上做客吧,大哥十分掛念你。”白玉堂低聲說著,心中估量,林泉風為什麼會跟隨賀正?
“是麼。”林泉風也笑,“大哥喜得貴子的時候我也聽說了,有事在身一直沒去看我那侄子。”
展昭在屋頂上有些氣悶,心說你們倒是快點說正題啊,這孤男寡男的,在一個屋裏嘮什麼家常?想看盧珍去陷空島不就行了麼?想起盧珍,那小家夥也、胖乎乎,虎頭虎腦挺有意思的。
紫影拿著遠鏡,邊問赭影,“似乎沒什麼機關啊?”
赭影也點頭同意。
“你怎麼會和賀正扯上關係?”白玉堂開門見山,直接問了。
林泉風笑了笑,“我爹是他的朋友,當年交情甚篤。我爹過世的時候,他接濟過我和我娘,算是對我有恩。”
白玉堂皺眉,知道不好——若說是為了錢財功名都還好說,可這恩惠,對於江湖人來說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林泉風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賀正這個人十分了不起,你說他是貪贓枉法也好,心術不正也罷,但是的確相當能幹聰明,而且此人野心極大心狠手辣,你們想查他,要多費些功夫。”
白玉堂抬眼看他,“你知道他幹過多少壞事麼?幫著他可是助紂為虐。”
林泉風笑了笑,“我並不是幫著他,他既有恩於我,我不過是報恩罷了,他的作為我也不讚成,但拒絕也要想法子。當年徐元直討了曹操將領出去辦事,才逃過赤壁一劫,我不過也學學前人,離成都府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否則我若在他身旁,他若真的到時候大難臨頭,我也得左右為難一陣,說不定還要違背本心去救他。”
白玉堂算是明白了,這麼說,林泉風也是身不由己,但並不像幫賀正。
展昭在屋頂上聽得清楚,理由算是挺充分,就不知是真是假。
“那你今天約我來做什麼?”白玉堂問。
“彈琴啊。”林泉風含笑說。
展昭眼皮子抽了抽,按住腦仁——這林泉風故意把“琴”字念得怪怪的,聽起來跟“談情”似的。
展昭想到這裏就有些上火,但是轉念又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壓一壓火頭,說不定是多心了呢?!
於是,他靠在屋頂上,腦中忽然出現了小四子的形象,他正拽著自己右邊的袖子認真說,“喵喵,肯定是你多想了!嫑誤會!沉住氣。”
展昭的氣頭才壓下去了些,深呼吸。
白玉堂皺眉,他倒是沒聽出別的,就知道這林泉風說笑呢,單刀直入接著問,“你不會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