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花落去,似層相識燕歸來。”他淺抿著薄唇,低聲的念,嘴邊有優雅的弧線。
或許在許言的心裏,也一直在等待那隻小燕子的歸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養成了寫信的習慣,或是一瞬想傾訴的心事,或是霎時像留住美好的分享,或是對她無可救藥的思念。
他將所思所想,所感所悟,都一一記錄在一張張信筏裏,筆尖流瀉的瞬間,也會帶去他一些憂鬱的悲傷,記載著對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念。
他仍舊固執的堅持著關在小黑屋裏,持續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十年來,從不間斷,從他生日那天在蛋糕旁寫下她對他的期願時。縱使他知道,她不會再對他有回音。永遠保留一邊白紙回信的信封那一頭,始終都是一片蒼涼的空白。
這個孤僻怪異的少年,不善言談,不善交際,他拒絕陌生,拒絕一切對他伸來的手,至始至終,他都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畫地為牢。獨自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裏,他的世界卑微的僅剩自己。可他,卻也有最想依賴,最想擁抱的人。
許言在這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向很嗜睡的他卻失眠了,一次次反複書寫這詩句。與他一同失眠的,還有呆在醫院裏的小琳和鄒羽。
林初的體溫燙得驚人,整晚發高燒,苦澀的胃水傾吐而出。病房裏整夜都傳來她劇烈的咳嗽聲,小琳很害怕,如鐵人的林初,也會如此狼狽不堪,偏偏她還很要強一直安慰她沒事。
醫生們傾巢而出,一時擁擠的病房內,有量體溫的,有負責打針的,有聽心診器的,端盆倒水的,忙得不可開交。
鄒羽給許言發去消息,沒想到半夜收到他的回複。
許言連夜趕往醫院,深夜,小琳和鄒羽累得不行,齊齊趴倒在桌子上湊合睡覺。折騰了半宿,病床上的人兒終於沉沉睡去。他深深凝視著她,這個女孩子,真的很像叮當,倔強又好強,尤其是那雙眼睛。
“對不起,或許我根本不該答應讓你出去,讓你受苦了。”在寂靜無聲的夜裏,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對她說。
一夜長眠,許言伏在床邊沉沉睡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待在她身邊會很窩心,不知不覺中,緩解了他的失眠。
當日上三杆,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病床裏熟睡的人們終於醒來。
鄒羽張開雙臂,打了個嗬欠。小琳也在桌邊迷迷糊糊的醒來,被鄒羽指著鼻子笑,“哈哈,快去照鏡子吧!瘋婆子!”
小琳惱怒的摸摸頭,原來是昨晚睡時不經意間把頭往前移動,壓到了桌上的香蕉。此刻正粘膩的沾在她頭頂,像一坨。
“臭小子!你也沒好到哪去!不知是誰昨晚整夜磨牙打呼嚕吵得我睡不著!看看你嘴邊,還流了這麼多口水喇子!”小琳憤羞不已,恨恨道。聞言鄒羽往嘴邊一抹,果然都是水。
許言昏昏沉沉,睡眠不足的他明顯電量也不足,頭極痛,他拍了拍臉,企圖清醒。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層相識燕歸來。”他淺抿著薄唇,低聲的念,嘴邊有優雅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