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這話麵上雖是諷刺,倒也極顯真誠。墨月霏與他們之間還是有些所超出他想象的感情。
薛楓心裏微微顫了顫,他不想把墨月霏交出去,真的不想。
他以為逐流會認為墨月霏是個麻煩人物,拖累他們。他們若選擇丟下墨月霏,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帶著她了。
現在,逐流卻會錯了意。薛楓心裏失落無比,但強忍著不去解釋。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麼做。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墨月霏這麼的上心了?
是愧疚吧!薛楓在心裏這麼說服著自己。看來真的是自己的心不夠絕狠,做不到“無毒不丈夫”。
薛楓麵色泰然:“隨你們怎麼分配那個女人,我對她容讓再三,算是仁至義盡了。”
茅草屋外,藍色紗衣的女子,靜靜蹲在院門一側,她雙手小心翼翼得扶植著那棵開在石縫之中的薔薇,她嘴角帶著笑,眼睛卻劃過一抹憂傷之色。她櫻唇微啟:“你會沒事的,正如南宮夜零,他就一直活到現在。他也會沒事,堅韌不拔的生命,才是可貴的。”
逐流遠遠看著她,並不打擾。逸明和掠雲站在幾步之外,順著逐流的方向看去,也沒有催促。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成功。逐流,你想帶著那丫頭,就好好照顧著她吧,讓她好好活下去。這幾年,要不是有她在,教主才有些許人味。也因為有她為我們求了不少情,說了不少好話,才讓我們逃過很多劫數。她死了,就算找到教主,奪回總壇,我們的日子也一定不會好過。”掠雲一蹙柳眉,微微一歎:“真不知道當初是誰訓練的你們,都是些失敗的殺手。”
掠雲輕輕一扯逸明的衣角,淡淡道:“喂,我們該行動了。”
逸明恍過神來,目光轉向掠雲,隻見一抹紫色紗衣輕輕飄遠,他隨後跟上:“喂!等等我啊......”
密林無聲,薛楓在極其隱秘之處,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麵色茫然,呆呆佇立。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貪念這種關注?他喜歡看著墨月霏,喜歡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做任何事。
掠雲和逸明走遠了,帶走了一部分隱藏在暗處監視的人。
逐流也走進茅草屋院內,他看著墨月霏微微笑了笑:“現在還難過嗎?”
“有什麼難過的,將死之人,心裏有所恐懼,在所難免。”她起身,美眸流轉望向逐流,續道:“其實我們沒有仇恨。”
“可是,你總是喜歡較勁。”逐流截口笑道。
“你介意嗎?”墨月霏也滿含笑意得看著他問道。
“嗯?讓我想想啊……認識你這麼久以來,受你欺負得還少嗎?”逐流輕輕笑著,思緒回到很久之前,他歎道:“嗯……你想學武功,但是人又笨。每次看我們招式耍得很瀟灑,就硬逼著我跟你過招。過招之前,先擬好霸王條約,隻準你傷我,不準我碰到你。我隻好問你啊:“武藝切磋,難免有個不小心,有這萬一的可能性,你最好還是別跟我過招了。”你知道,當時在我眼裏,你那副表情和態度有多想讓人掐死你的衝動嗎?那時的你啊,非常大義淩然地拍拍胸脯回答我:“你覺得我是那種有萬一可能性的危險就退縮的人嗎?如果你真有個不小心,我頂多罵一頓,來倆巴掌,再拖到外麵跪雞蛋罷了””
言罷,逐流忍不住“嘿嘿”大笑。
“真是的,這你都還記得!”墨月霏嬌嗔地輕輕一哼,百媚叢生,引得逐流忍不住看呆了。
時間過得真快,南宮夜零剛帶墨月霏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唯唯諾諾,對於陌生事物,隻會躲在南宮夜零身後的稚嫩少女。現在出落得亭亭玉立,性格變得更加堅毅。
“逐流,掠雲告訴你什麼了?夜零不會出事吧?”墨月霏盯著呆住的逐流出聲問道。
逐流剛回過神來,隻見一道身影,伴著輕蔑且高昂地語調:“墨月霏,你竟敢碰我薛楓,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墨月霏還未反應過來,隻覺院中朔風一緊,逐流一覽墨月霏,他倆身體微微一偏,側身躲過那勁疾得拳勢。
逐流穩住墨月霏,懷裏的人剛看清來人,嘴角一挑,眉鋒一剔:“薛少城主就這點度量?嗬嗬,我既然有膽傷你,就不怕你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