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翩容啞然失笑,小小的覺非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著敵人似的,似乎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般,這種眼神,還真的像他爹。
“看樣子是沒有了。”沈見溪輕歎,楚翩容卻勸慰道,“那是因為覺非太聰明了,他知道我不是他爹,而你和他爹是應當在一起的,他想讓你幸福,才說出這般話來,你莫要怪罪於他。”
沈見溪甩頭,將“他爹”這兩個字忽略,很快轉移了話題,“家裏沒米了,一會兒我們去買一些吧。”
“天熱,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這歇一會兒。”楚翩容淺笑,轉身離去,不給沈見溪跟上來的機會。
沈見溪透過樹的縫隙看著陽光,遍體生暖,慵懶的將要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卻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有條不紊,抬頭望過去,是眾多黑衣人衝了進來,沈見溪低呼出聲,這些人,他並不陌生,這,便是趙病軻的暗衛隊。
自己明明已經藏的這麼深,怎麼他還會找到?沈見溪一驚,急忙要使幻術準備溜之大吉,奈何自己的搖椅卻被團團圍住,沈見溪從搖椅上站起身來,隻冷聲道,“你們是誰?這是我家,還請出去。”
暗衛沒有答話,不一會兒,一黑衣男子邁著大步走到沈見溪麵前,半眯起眼睛,露出熟悉的笑,“沈見溪。”三個字,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咬牙切齒。
沈見溪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時隔五年有餘,麵容成熟了不少,可是那身斂起來的戾氣,卻是她時刻能感受到的。
你,是來帶我下地獄的嗎?沈見溪想逃,後退,卻看見房間裏的覺非走了出來,看著沈見溪的眼神,趙病軻回頭望去,再轉回頭時,已經掛著怒容,“你,成親了?”
不然怎麼會有孩子?並且還這麼大了?起碼有五歲了吧?
“嗯。”沈見溪恢複了鎮定,決定不再逃離,而是麵對著趙病軻,平靜道,“是,那是我和我相公的兒子,我已經成親。”
“是誰?”趙病軻環顧四周,卻沒發現男人身影,通過情報,他已知道那個人多半是楚翩容。
“楚翩容?”趙病軻生硬的問了一遍,沈見溪點頭,“是,這是我的兒子,楚覺非。”
著重了“楚”姓,是想讓對麵這個來打擾她平靜生活的男子知趣離去,沈覺非一步一步跑到沈見溪身邊,暗衛們竟沒有攔著,他撲到了沈見溪懷裏,伸出手要她抱,沈見溪將他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胳膊上,摟著自己的脖子,沈覺非異常安靜,盯著趙病軻看。
與趙病軻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沈見溪生怕趙病軻將沈覺非搶走摔了,不安的退後一小步,“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走吧。”
“為什麼……”趙病軻攥緊了拳頭,聲音喑啞,對著暗衛吼道你們都退下在外守著,留自己一人麵對沈見溪。
沈見溪勾起嘴角,“沒有什麼為什麼,我想嫁人了,就嫁了。”
“那你也可以嫁我啊!”趙病軻的聲音略帶咆哮。
“可那是交易,你我心知肚明。”
“你同七弟那才是交易。”
“不要再提他!”
“被我說中了,你才會惱羞成怒。”
沈見溪愈發覺得眼前這個揭自己傷疤的人麵目可憎起來,冷聲道,“是,那又能如何?我同你是再沒關係的了。”
趙病軻怔了一怔,盯著沈覺非的臉看,又盯著沈見溪,“你說他姓什麼?”
“楚。”沈見溪冷笑,“楚翩容的楚。”
“呃?”趙病軻質疑的盯著沈覺非看,沈覺非淡淡看了趙病軻一眼,“我姓沈,我娘親說我爹死了,但我不信。”
頓了一頓,沈覺非朝著趙病軻問道,“你是我那個死去的爹嗎?”
沈見溪氣憤掐了沈覺非的屁股一把,沈覺非嫌惡的皺起眉,表情同趙病軻如出一轍。
趙病軻心裏憋著笑,麵上也沒能繃得住臉,捏了捏沈覺非的臉道,“是啊,我是你爹,但是我從來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