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結局，未休 一百七十章 疤痕
沈見溪認得那眼神，深切且幽暗，每當趙病軻拉著她抱她到床上的時候，就會流露出那般眼神。
看著地上散落的女子畫像，沈見溪挑起嘴角嘲諷，“看著畫像便發了情？”
“別廢話！”趙病軻一把拉過沈見溪將她按在桌案上，壓上了她的身子。
沈見溪感到一陣翻湧惡心，竟扭頭幹嘔了半天，趙病軻眼睛半眯，盯著她看了半晌，“你，懷孕了？”
“或許。”沈見溪曾經探過自己的脈象，依據之前的學過的些醫術，許是有孕了，算算日子，應該有兩個月了。那時候，趙病軻還未成現在這樣子。
趙病軻墨眸淡淡流瀉出一絲清冷，“打掉吧。”
“嗯？”沈見溪冷笑一聲，“你說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為何要打掉你的孩子？我還要給他生出來，狠狠折磨他呢。”
“沈見溪！”趙病軻慍怒，半晌，起身，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側身站直，“好，你若是能保住這孩子，便生下來吧。”
“當然。”沈見溪整理衣衫自禦書房退出，回了聿寧宮後，心思很不寧靜。
是夜，一絲燭火搖曳，沈見溪睡得正酣，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一睜眼，竟看見一道人影立在自己床頭之前。
驀地，一道寒光閃過，沈見溪隻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陣涼意，冷風透過開著的窗戶吹起紗幔，沈見溪看清了來人的臉。
“重煙？”沈見溪開口問道，欲起身，脖子上鋒利的劍刃逼仄，沈見溪的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絲。
李重煙輕聲道，“別怕，我不會殺了你，隻是不想讓你喊出來。”
“不會。”沈見溪收回目光，淡淡道。
李重煙從鼻子裏發出冷哼，“我知你詭計多端，在沒有確認你會聽我的話之前，不會放了你。”
“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沈見溪沉聲道。
李重煙絲毫未動，“作川呢？他是否死了？他的屍首在哪兒？”
“他……死了。”沈見溪心隱隱作痛，“屍首……葬入了大海。”這是趙病軻告訴她的，當時她還不肯信。
周圍沉寂了下來，半晌，傳來李重煙的輕歎，“他曾經是那麼說過的，若他死，不要埋在泥土裏安居，而是要在海上漂泊，他這一生，從未自由過。”
“你也知道他身上的蠱毒？”沈見溪挑眉，想了想，輕笑了一聲，是嗬，唯獨自己不知道罷了。“他隻單單瞞著我。”
“那是他在意你！”李重煙冷哼，“而你呢？我尊貴無比的沈皇後啊，在作川死後忙不迭的嫁給了趙病軻，是否作川的死是你早有預謀？”
“我……”本想否認的，可想來自己確實嫁給了趙病軻，事實已是如此，說什麼，李重煙許是都不會信了。
“怎麼？被我猜中了？沈見溪！若不是作川不讓我動你分毫，我早就將這把劍插進了你的心髒，看看那顆心究竟是不是石頭做的！”李重煙聲音喑啞低沉，見沈見溪沒有說話，問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重煙……”沈見溪慌了一聲，李重煙冷哼，“別，民女承受不起。”
“我知道你想殺了趙病軻。”沈見溪半眯起眼睛，“我也一直想殺了他，隻是苦於沒有機會下手，現在，我帶你去。”
“你以為我會去？你又在動什麼心思？”若是跟她去了，肯定會掉入她的陷阱，李重煙輕哼表示自己沒那麼傻，沈見溪搖頭，“你當做我的丫鬟，我帶你進他寢宮。若你不放心……這樣，你身上是否有毒藥？給我吃了，我便不會再跑了。”
“萬一你打的是與我同歸於盡的主意？”李重煙滿臉不可置信，沈見溪搖頭，等待李重煙的答複。李重煙冷哼，“我沒那種下三濫的東西，就這樣吧，我相信你一次，帶我去找趙病軻，若是敢耍什麼花樣，我……”
無論怎麼樣也不能違背作川的心意啊，李重煙如鯁在喉，恨恨道，“我打死你！”聽起來還有幾番寵溺。
沈見溪在李重煙利劍的逼迫下喚來了一個宮女，將宮女衣服遞給李重煙，李重煙換上之後，將劍藏了起來，手持匕首逼在沈見溪腰側，“走。”
因著沈見溪，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在皇帝寢宮外，沈見溪說什麼也要進去，當班的大內總管攔著，沈見溪執意要進，總管也沒辦法，還當是夫妻二人間鬧了別扭，便放進了沈見溪。
進了寢宮，繞過屏風，龍床之上的人正蘇醒，剛一睜眼，隻感到一陣風掠過，胸膛上已抵著劍。
“趙病軻。”李重煙半眯起眼，“我沒有想殺了你，我隻是想問，你當真對你七弟下得去手？”
沈見溪被晾在一旁，有些無奈，低聲喚著李重煙，“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你？”
李重煙一心放在趙病軻身上，無意去管沈見溪，隻希望聽到趙病軻的回答。正如她所說，她知道趙作川命不久矣，但是她懷疑趙病軻是存心想害他的，而不是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