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艘遊船將河道圍水泄不通,不少小船的船頭都豎有長杆,上麵懸著大紅燈籠,燈籠下皆是身穿青衫長袖手著紙扇的學子,或有佳人相伴,或是孤影闌珊。
湖麵燈火通明,眾星拱月般將中間的畫舫凸顯出來。
遊船上正擂鼓助舞,甲板上數十歌姬長袖隨鼓點而飄然擺動。小船上有人吆喝叫好,遊船上亦有美麗女子揮舞手帕,逗弄著下方小船上的學子。
本來準備慢慢遠離此處的溫鯉,突然看見一名熟人隨著眾星拱月的人群進了畫舫之中。想了想,溫鯉笑著朝甲板上張望的眾人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這幾天光吃幹糧都有些厭了,剛好去喝喝酒換換口味。”
蘇栗眉毛一蹙,但是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名男子,就點頭同意了。
直接忽略了專心練劍的王跳跳,溫鯉看向裴三尺說道:“前輩,一起?”
裴三尺搖了搖頭,說道:“老頭子仗劍江湖的時候,什麼絕色美女沒見過?這些胭脂俗粉可入不了我的眼。你們去就好,我跟老李頭他們在船上等你們。”
“那可不行,萬一我在船上遇到了什麼不測,還得前輩幫我呢。況且前輩你可以隻吃菜喝酒的啊。”
猶豫了一番,裴三尺還是點頭同意了。
將船靠近後,溫鯉一行人就登上了畫舫。老李頭和船工們要負責看船,就沒和溫鯉他們一起。
溫鯉一行人剛登上畫舫就吸引了周遭人的眼光,本來一名年老色衰的老鴇看到溫鯉和蘇栗,先是眼前一亮,再看看後方的裴三尺、方管家還有王跳跳,立馬給門前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那名身形魁梧的護衛立馬上前,將眾人攔在了門前。
看著攔住自己的護衛,溫鯉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在老鴇麵前晃了一下,老鴇立馬喜笑顏開,把攔路的護衛推開,大笑道:“沒眼力勁的東西,還不給幾位公子讓路?”
“公子裏麵請。”將溫鯉一行人帶到一樓大廳空出來的座位後,老鴇笑著問:“不知道幾位需要什麼?”
“先來幾壺美酒,再把你們這的特色菜都來一遍。”想著印象中前世那些電視裏的劇情,溫鯉又補充到:“安排幾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來陪酒,要會服侍人的那種。”
這時候裴三尺突然說道:“我要身段豐盈,年齡稍大點有韻味的。”
看著溫鯉疑惑的表情,裴三尺淡定的說道:“來都來了。”
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溫鯉他們,也很詫異這桌人的組合,一位玉樹臨風,一位貌美如花,一位像個奴仆,一位赤腳的農夫,還有一位始終耍著把木劍的胖子。
閑來無事,溫鯉開始打量起這艘雨霖鈴的環境。一樓大堂裏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數十酒桌座無虛席。大廳中間一方鋪著紅毯的舞台上,有幾位身姿妙曼的姑娘翩然起舞,舉手投足間浮現著一縷春光,姑娘們眉眼嫵媚,朝著台下的客人投以挑逗的目光,整個大堂的氣氛也在舞蹈之下變得曖昧起來。看著兩旁樓梯上也有小廝端著飯菜,溫鯉猜想這二層閣樓上應該還有廂房。
不一會酒菜上齊了,姑娘也都坐到了邊上。第一次逛窯子的溫鯉,是除去像個傻子一樣練劍的王跳跳以外,最拘謹的人。陪酒的姑娘也沒有想到,如此好看的少年郎,竟然還是個雛,就開始主動將身子貼近調戲溫鯉。
最開始不想來的裴三尺,是眾人中最放得開的人,完全沒讓人看出來這是不久前才說“這些胭脂俗粉可入不了我眼”的人。裴三尺一雙手不老實的逗弄著陪酒的婦人,一邊飲酒一邊吹噓自己如何如何,不得不佩服這家雨霖鈴的姑娘素質真的很高,麵對這麼一個蓬頭垢麵的老頭子,臉上也沒有一絲不悅,還陪著裴三尺一起開懷大笑。
方管家也不甘示弱,試圖展現自己情場老手的身份,和姑娘玩起了行酒令,不過卻是他自己輸多勝少。
陪王跳跳的那名姑娘,覺得自己是場上最多餘的人,因為無論自己說什麼,王跳跳都不會回應,始終坐在那循環刺劍的動作,嘴裏還振振有詞:“二萬七千一百一,二萬七千一百二,二萬......”
倒是蘇栗的表現讓溫鯉最是意外,沒想到她這個女扮男裝的要比自己這個真男人鎮定多了,摟著陪酒的姑娘,若無其事的喝酒吃菜。倒是她的長相讓一旁陪酒的姑娘都有些自慚形穢。
喝了兩盅酒後,溫鯉突然看到台上的姑娘們停止了舞蹈,小廝們將一塊屏風搬上了舞台中央。
一位身穿藍色紗裙的女子,蓮步輕移往屏風後麵走去。女子身段極為妙曼,露在裙外的手臂和柳葉腰可謂是珠圓玉潤,走路的時候仿佛能蕩出水花。雖然女子臉上帶著一層薄紗麵罩讓人看不清真容,但是溫鯉也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此女子是何等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