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吳稚能同意王跳跳出門,最主要的原因是,儒林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如果吳稚知道溫鯉是以儒家老四的身份出門,那麼再怎麼樣也不會讓王跳跳隨行的。畢竟王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吳稚寧願他當個雖然不學無術但是長命百歲的廢物,也不願他成為早早夭折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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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跳跳沒有選擇賴床,而是早早的起床洗漱了。出行的日子是四天後,所以他沒有急著收拾行李,也沒有著手準備出行要帶的東西。
和上次離家出走不同,這次他王跳跳是經過吳稚同意後光明正大的遠遊。可是畢竟是出遠門,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所以他準備在王府再呆兩晚,多陪陪王猛和吳稚,等到約定的那一天,再和方管家帶上行李出發。
今天,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於是洗漱完後,王跳跳便從家裏出門,先是去了趟城東的市集,又來到了城北。
雖然陳七和陳婉英現在已經很富裕了,但是也沒有換上更好的房子,還是住在原來的巷子裏。王跳跳曾經問過陳七,既然他陳七有錢了,為什麼不選擇過更好的生活,而是依舊住在這貧窮的城北。陳七說出了一句不符合他大老粗身份的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既要能賺的了錢,也要能守得住財。
熟悉的找到了陳七父女的家,王跳跳敲了敲院子外的門,喊道:“有人嗎?”
開門的是陳婉英,推開門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屋外的王跳跳,她驚喜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王跳跳撓了撓頭說道:“阿英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陳婉英聞言,咬了咬嘴唇,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看了看屋內陳七並未出來,於是小聲嘀咕道:“出去說吧。”
王跳跳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在小巷中開始走了起來。
並肩行走的二人,漫無目的的沿著小巷往前走。沉默了很久,誰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很長時間,眼看著二人就要走到道路的盡頭。陳婉英有些耐不住了,捏緊了小手,開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話不可以用話簡說嘛?”
王跳跳沒說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了陳婉英。
陳婉英接過包裹,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王跳跳摸了摸頭,說道:“是胭脂,我清早的時候去城東最好的那家店買的。”
陳婉英將胭脂收好,低頭輕聲道:“謝謝。”
王跳跳看不到低下頭的陳婉英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就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猶豫了一番陳婉英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
陳婉英頓時有些失望,好在還是低著頭,沒讓王跳跳瞧見神色。
走到小巷盡頭的二人,又掉頭往回走去。一路上兩人還是沉默著,當來到分叉路口的時候,這次是王跳跳先開了口,“阿英....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原本有些失落的陳婉英,此刻更是鬱悶了起來。賭氣似的應了一聲,便匆匆轉過了頭。
王跳跳看著轉過身的陳婉英,猶豫了一番突然開口說道:“阿英....”
“嗯?”陳婉英轉過身,依舊低著頭,輕聲如蚊呐。
腦海中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的王跳跳,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陳婉英說道:“阿英,我要走了。”
陳婉英忙抬起頭,看向王跳跳,不解的問道:“你要去哪?”
王跳跳很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和溫鯉他們一起去楚州。”
“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王跳跳看著道路旁生出果實的桃樹,想了想說道:“桃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陳婉英昂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王跳跳,羞紅著臉追問道:“那...桃花什麼時候開?”
王跳跳鼓足勇氣直視著陳婉英,爽朗一笑,“胭脂用盡時,桃花就開了。”
離開後的王跳跳不知道的是,從那一天起,陳婉英便在院子裏種下了一棵桃樹,每天手中捧著胭脂,等著桃樹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