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儒聖埋骨之處,每十年才長出一根的儒竹。”範仲謀回答道。
“那不就是墳頭草....草長鳶飛簷走壁壘森嚴陣以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溫鯉,趕忙在這玩起了成語接龍。
範仲謀搖了搖頭,無奈道:“儒竹比尋常刀劍還要堅韌,且能承載浩然氣,可以作為攻伐的兵器。”
“哦,還有這等妙用啊,山東氏族的那些人有很多根吧?”
範仲謀點點頭,又說道:“不過他們覺得這是祖宗的萌蔭,都是放在祠堂裏麵供著。”
意識到話題被越扯越遠的王跳跳著急了,趕忙打斷二人,朝範仲謀說道:“先生你還沒答應我呢!”
範仲謀輕笑道:“那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突出貢獻?”
王跳跳憨憨一笑道:“連著抽中了三次輪空簽,相當於我一個人擊敗了三支隊伍吧,這還不算突出貢獻啊!”
範仲謀無奈的歎氣:“行吧,就允了你。你就不用參加秋季的考核了,算你通過。”
王跳跳心花怒放,這可算是解決他的一樁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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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老人聽了蘇栗的話,搖了搖頭說道:“有時候覺得老師他胸襟寬廣、心懷天下,有時候又覺得他小心眼,不就是原先被師娘天天教訓嘛,死後還留下這麼個不通人情的規矩。”
蘇栗也沒有想到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緣由竟是這樣,隻是又朝著老人跪了下去,說道:“請師公為父親報仇。”
這一次老人站起身來,親自把蘇栗扶起,說道:“老二的事情,其實我早就不知道了,不是我不想,實則不能啊。寇飲鯨在漠北軍中如日中天,吳冕也很重視他,倘若我真殺了他,漠北勢必軍心大亂,到時候匈奴南下,中原又將生靈塗炭。老二當年悟出殺身意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他有此一遭,殺身成仁,舍生取義,這孩子太直了。”
老人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這中原,說到底還是一家的中原,十五年前姓蕭,十五年後姓吳。老二死了,我不能幫他報仇,二師弟死了,我還是無能為力,有時候老頭子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沒用了,隻能一輩子守著這片儒林。”
蘇栗摸了摸眼淚說道:“不是的,師公。家父死前,還心心念念想再見你一麵,他讓我轉告你說:這輩子不能在給您寫字了,對不起。”
聞言,滿臉皺紋的老人,更加憔悴了幾分,眼中也泛起一絲淚光,搖搖頭說:“這個老二,當年我天天逼著他給我寫幾幅字留著收藏,他不樂意,要死了才念叨起來。老頭子也活了快一百六十歲了,黑發的時候送過白發人,白發的時候也送過黑發人,隻能等老頭子也到了地下,再跟他們一一道歉咯。”
老人又看向蘇栗,問道:“之後有什麼打算?”
蘇栗說道:“本就是為了躲避寇飲鯨的爪牙,才女扮男裝來了儒林。之後可能要去龍虎山一趟,家父有東西讓我轉交天師府。從天師府回來後,我想留在師公身邊,侍奉師公。”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這種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古董,有什麼好讓人侍奉的?不過,去龍虎山的事不要著急,也許馬上就有人和你結伴同行了。”
蘇栗點點頭說道:“好的師公。”
老人擺擺手說道:“以後不要叫我師公了,小範這孩子當了一輩子小的,老夫也沒多少日子了,就給她找個師妹好了。”
蘇栗猶豫了一番,開口道:“可是溫鯉他.....”
老人搖搖頭:“莫管他。你去吧。”
蘇栗隻好點頭,“是,師.....老師。”
老人笑著目送蘇栗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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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眾人靜靜的等待著,忽然竹門被推開,蘇栗從屋內走了出來。
範仲謀看著走出來的蘇栗,笑著開口道:“恭喜小師....弟。”
蘇栗也是一驚,生怕範仲謀說出的是小師妹,畢竟在場的另外兩人,可是跟她每天朝夕相處睡一個房間的人,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怕是一身清白都毀了。
聽到範仲謀的話,溫鯉神色一黯,心道:終究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嗎。
倒是王跳跳注意到了蘇栗眼眶的紅潤,問道:“怎麼了?院長是不是欺負你了?”
蘇栗連忙搖頭說道:“沒有,我開心激動的。”
王跳跳“哦”了一聲,心想這人平時冷冷淡淡的,沒想到這種時刻卻像個女孩子家。
溫鯉勉強撐出個笑臉,準備恭喜蘇栗,突然屋內傳出了一道聲音。
“溫鯉,你也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