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千鈞一發之際,是陳衝擋在了她妹妹麵前,他沒辦法阻止惡滔天的這一刀,他隻能用自己的身軀承受這一擊。陳婉英看著背對著他的陳衝,雙眼失神,大聲哭喊。
惡滔天的那把刀,從陳七鎖骨劈入,刀麵橫割咽喉,入骨三分。鮮血濺了癱在地上的王跳跳一臉,他看到陳衝臨死之際轉過頭朝他輕聲呢喃,聲音很輕,輕到王跳跳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但是他很清楚陳衝最後想說的話,是‘照顧我妹妹’。
“衝兒!”陳七看到陳衝中刀,悲痛欲絕,顧不上身上的傷勢,一腳飛踢就朝惡滔天而來。
惡滔天早有準備,他迅速棄刀,左手成掌,橫切陳七空中那一腿,這記手刀伴隨而來的便是陳七大腿骨骼斷裂的聲音。
惡滔天並沒有停手,斬草要除根,於是他右手捏拳,朝溫鯉揮去。
溫鯉眼裏的這隻拳頭在視線中被無限的放大。這拳頭太快,快到溫鯉的氣還在經脈中流轉,根本來不及做出舉動。
溫鯉的眼眸中生出了一股絕望,自己根本無法阻止這一拳,如果自己不是同塵境,如果自己能再強點會不會不一樣呢?
正當溫鯉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他感覺到這隻拳頭從自己的耳邊穿了過去,連帶的拳風,將溫鯉的耳膜震的嗡嗡作響。
偏了!當然不是惡滔天自己打偏了,讓他打偏的是那個從頭到尾被嚇得倒在地上不能起身的小胖子王跳跳。溫鯉注意到,一股純白的氣凝聚在了王跳跳掌中,剛才就是王跳跳的這一掌打在了惡滔天的腕部,讓他出拳的位置發生了偏移。
溫鯉能感覺到這股氣帶來的溫暖,它幹淨、剛正、溫柔、仁義包涵了太多太多世上可遇但不可得的東西,就像周圍的冷漠和苦難像黑暗一樣朝他席卷而來,但是他知道這股氣就是劃破黑暗的黎明,是唯一的光亮。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溫鯉能想到的就是‘如沐春風’。
“好好好,儒家浩然氣,真是讓人驚訝,一個小小的押鏢隊伍裏有這麼多修行者,那就都給我死在這裏!”惡滔天這一次雙手出拳,一拳打向溫鯉,一拳打向王跳跳。
溫鯉不想再體會到那種無力的絕望,也不會讓這一拳順利的打出,因為他的食指已經扣在了孕育而出的墨氣上。
“就是現在,陳叔!”
惡滔天出拳的雙手,突然停滯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什麼打斷了,腦袋恍惚了一下。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失神,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已經發現自己的胸膛被一隻拳頭從後貫穿到前了。
溫鯉長出了一口氣,剛才離死可能真的就是那麼一瞬了,如果不是王跳跳的那一掌,自己應該已經魂歸故裏了。
而王跳跳此時也是氣喘籲籲的癱倒在地,本來就肥胖的身體,配上滿身的汗水更顯得臃腫。本想王跳跳還想說些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話,但是看到此刻沉悶的氣氛,就沒有再開口。
陳七抽出了自己血淋淋的拳頭,跛著腳坐到了鏢車上。跪倒在地上的陳婉英目光呆滯,看到陳七把陳衝的屍體抱在了懷中,兩人一起放聲大哭。
可能這個江湖真的沒那麼美好,溫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