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之後,當杜重霄開車重回到龍門小區接局座回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重霄隱約發現局長大人的神情有些異樣。.
點燃一支煙,梁晨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也許人都有兩麵,也許人都會在變化,當淩思雨主動而瘋狂的釋放著火一般的熱情與**時,他無法將之與少年時代那個文靜的少女聯係起來。
對於他來說,無論是李冰與淩思雨,都是他學生時代的一個夢。曾經以為這也隻能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夢,然而現在,似乎再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現實。因為,他有權力!任何人在嚐到權力帶來的**之後,都會沉迷而不可自拔,而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享受這種**。
“局長,到了。”車子停了很久,杜重霄見局座仍是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哦!”梁晨這才回過神來。開門下了車,舉步邁入公安大廈。
“局長好!”
在電梯裏,幾個年輕的警員神情有緊張地向他問好。看著幾張青澀的麵孔,梁晨不由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這才三年而已,他有時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環望著房內的擺設,梁晨心中生出幾分留戀。他自步入仕途以來,一路平步青雲,而從副處邁入正處是非常關鍵的一步,幾乎是用蘭月的命換來的,否則已是一年兩提的他,在短時間內是斷然沒有再升遷的機會的。
這幾個月來,他明顯感受到了正職與副職的區別,做為公安局長,這市公安局幾乎就是他的一言堂,他的每一句話都將對局裏的任何一個人產生影響,甚至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沒錯,他在潛意識裏並不是留戀這裏的風土人情,而是在他留戀他呼風喚雨的權力。從江潤澤透露的意思來看,自己此去川南應該是擔任副職,依舊是扮演馬前卒的角色,要想打開局,不知還要經曆多少場不見刀光劍影卻慘烈無比的較量!
梁晨覺得自己現在很沒有‘進取心’!因為他竟然對自己目前的位置滿足了。
當當當。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梁晨的沉思。開口說了聲進來,就見房門輕輕推開,副局長李福柱走了進來。
“局長,我找您彙報下工作!”李福柱眼神有些躲躲閃閃,語氣也有幾分不自在。
梁晨有些意外,眼下已是快下班的時候了,李福柱不但沒走,還找他彙報什麼工作?說實話,自從他要調走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這幾個副手在他麵前的出現率明顯降低了。官場曆來就是如此,人走茶涼,所以他也很看得開。
遞過去一支煙,梁晨笑著說道:“老李,咱倆共事也有快一年了,別扯那些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馬上要拍拍**走人了!有話直說,找我什麼事兒?”
“局長。其實大夥兒都舍不得讓您走!”李福柱接過煙,言語變的十分誠懇:“有您在,咱們局上上下下底氣足,有幹勁。您這一走,主心骨就沒了,估計又會變成和以前一樣!”
“我也不想走!可惜身不由己。”梁晨苦笑,他擺了擺手道:“不提這個,老李,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
“這個,我……!”李福柱老臉一紅,期期艾艾了半天,最終一咬牙開口道:“局長,我四十二歲就是副局長,現在我已經五十四歲了,我,我……!”
一連幾個我字堵在嘴邊,李福柱臉漲的通紅,卻是沒把後麵的話說下去。他知道很冒昧,也知道時機不對,但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人生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再空降一個正職過來幹上一屆,估計他就隻能安心等待退休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老李,你先回去吧!”梁晨沉默半晌,麵無表情地說道。
“局長,那我,我走了!”李福柱顫顫地將一個皮包放在梁晨麵前的老板台上。裏麵的東西,是他妻子祖上傳下的十根金條。
梁晨輕撫著額頭,神情有些疲憊地道:“老李,不管這裏麵有什麼,你都給我馬上拿走。”
看著李福柱神情灰敗地離開了,梁晨輕輕歎了一口氣,對權力的向往可以使任何人鋌而走險。他可以理解李福柱的心情,但無論如何他不會收李福柱的東西。不是標榜他多麼正直高尚,而是他確實不需要。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眉頭不禁一皺,竟是市長張秉林。本想不接,想了一下,手指還是按在了接聽鍵上。
“小梁,謝謝你了!以前張叔做的不對,你千萬別忘心裏去!”張秉林的聲音顯的有些激動,雖然未說出什麼肉麻的感謝話,但能主動降下姿態認錯和道謝,對於一市之長的他來說已經實屬不易了。
“沒什麼!不管怎麼樣,思雨還是我的老同學。而且我現在也有一件事想托你幫忙。”梁晨淡淡地說道。
“小梁你說,張叔一定幫忙。”張秉林心中頓時有些歡喜,說實話,他還真怕對方冷言冷語或者幹脆不接電話。對方能有求於他,證明兩人關係還有修複的可能。因此他沒問什麼事,一口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