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大仲提出的唱歌的提議,胡晨陽謝絕了:“我跟你一樣,愛好不多,唱歌就不去了。”
謝大仲心裏暗歎一聲,道:“晨陽市長,你來鄖城市工作,我是很高興的,我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當過鄉鎮一把手,又當過縣長、縣委記,這種經曆,就二個字,紮實,盛東民,還有紅玉記,都沒有這種經曆。”.
胡晨陽道:“我聽說,你也是當過縣委記的?”
“是啊,”謝大仲有些感慨:“我當了八年縣委記,是全省優秀縣委記,那時候,我願意在下麵工作,總覺得,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挺好,當個縣委記,比當個副市長,更能發揮自己的能力,所以,也沒想要去活動活動,跑一跑,結果,縣委記一當就是八年,後來,我就是吃了年齡的虧,等我想明白,已經晚了。”
從謝大仲這段話裏,胡晨陽聽出了很多潛台詞:我是優秀縣委記,以我的能力,當副市長是屈才,當個市長或者市委記,不是問題。你胡晨陽雖然也當過縣委記,但要論資曆,論工作經驗,你也不能跟我比。
同時,胡晨陽也承認,一個全省的優秀縣委記,在能力、政績、口碑等方麵,應該是不錯的,難怪趙老說他曾經比較看好謝大仲。
官場上,這種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的情況很多,
至於謝大仲為什麼會發出這番感慨。用意何在,胡晨陽不好判斷,也許,是希望胡晨陽能理解他現在的一些作為?因為沒有進步空間了。就要開始撈了?或者,看在他也曾經是優秀縣委記,有些事,不必較真了?再者,把他這個曾經的優秀縣委記搞倒了,市委、省委的麵子都不好看?
胡晨陽思考著,沒有回應謝大仲,端起茶杯道:“喝茶。”說罷。喝了一口,還挺認真地“品”了一下,道:“茶是好茶,就是淡了些。這茶要喝到第三遍,估計就沒什麼味道了。”
謝大仲讚道:“哎,你是行家。”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個是我特意讓他們的。是我家鄉竹溪的梅子貢茶,名氣不算大,曆史卻是很悠久的,少說也有2000多年了。”
“哦。”胡晨陽道。“鄖城市是個山區,山區的農民。種茶也是一條出路。”
謝大仲笑道:“都說晨陽市長發展意識特別強,總想著發展。果然如此,喝茶也想著增加農民收入。”
胡晨陽一笑:“哪裏,閑聊罷了。昨天,我在武大看望了我的老師唐際中先生,他是位曆史學家,也是研究曾國藩的權威,他說了一個曾國藩喝茶的故事,說曾國藩平定太平天國以後,回到湘省老家,跟幾個門客在一塊下棋,喝茶,當時,喝的是龍井,曾國藩隨口說了一句,龍井不夠味,還是當年駐軍祁門時,所喝的當地祁紅茶夠味道啊。結果,沒幾天,朝廷就派600裏加急,從京城給曾國藩送來一簍祁紅茶。”
謝大仲道:“這說明,有人打了曾國藩的小報告啊?”
“對,”胡晨陽道,“曾國藩收到茶葉時,又驚又怕,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這才醒悟: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中。”
謝大仲道:“這個茶,應該是慈禧太後送的,老佛爺厲害啊。”
“厲害!”
謝大仲道:“曾國藩也算是曆史名人了,要是他當年喝茶的茶具留到現在,也算是珍貴文物了。”
“那是。”胡晨陽表示同意。
這時,謝大仲拿過一隻黑色提包,提包鼓鼓囊囊的,謝大仲從包裏拿出一樣東西:“晨陽市長,我這就有一件古人喝茶的茶具,有點意思。”
既然是古人的東西,那就是文物了?胡晨陽小心接過。
這竟然是一件青銅器!下麵是一個小鼎,上麵有一個銅碗,碗口一邊有個缺口,細察這個缺口,其作用就類似於茶壺的“嘴”。
謝大仲介紹道:“這個東西,好象是叫‘茶鼎’,是古人煮茶時用的,可見,古代人喝茶,不是茶,而是煮茶。”
“有道理!”胡晨陽道,“據專家考證,古人喝茶,最早是直接生吃茶葉,大概,那時候人們就發現,喝茶能提神,能讓人興奮起來,也可以說,茶葉是人類最早的興奮劑。再後來,社會進步了,不再生吃茶葉,改為煮茶,唐宋以前,幾乎都是煮茶,差不多到了宋代末期,元代以後,才改為茶。”
謝大仲一伸大姆指:“厲害!”
胡晨陽道:“這個‘茶鼎’,如果是真品,那少說也有幾千年了。”
謝大仲道:“唉,可惜是假貨。”
“假的?”
“當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可是無價之寶,我怎麼會輕易帶到這裏來?”
胡晨陽道:“也是。”
胡晨陽有些掃興:搞半天,拿個假貨出來,不知謝大仲有何用意?
謝大仲道:“這個東西,是李振江送給我的,他說,是在西安買的仿古工藝品,不值幾個錢,我這人因為喜歡喝茶,覺得它雖然是個仿古工藝品,倒也有點意思,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