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楓給市委汪書記打了電話,反映了這事,甚至表示:“如果省國土廳繼續為難我們新峽縣,我們就不報批了,就算它默認了。”
汪國本道:“你讓胡晨陽到我這來一趟。”
聽說汪國本召見,胡晨陽不敢怠慢,立即趕到市裏去見汪國本,把各方麵情況說了一下,最後道:“汪書記,我有一種感覺,國土廳在故意為難我們,好象是做給什麼人看的。”
汪國本道:“你啊,忙著抓經濟,有些事,不太動腦子了。”
這是敲打,也是提點,越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汪國本說話越直截了當。
胡晨陽虛心道:“是。”
汪國本道:“一個班子,成員間互相推諉,不肯承擔責任,通常是這個班子本身存在問題。”
胡晨陽若有所思。
“存在什麼問題呢?”汪國本道,“陳達賢這個人,你聽過關於他的‘固若金湯’的故事嗎?”
胡晨陽一笑:“這個知道,全國人民都知道。”
汪國本道:“所以,你要理解,他是得罪了很多人的,其實此人很有能力,也有背景,一失言成千古恨啊。”
胡晨陽點頭道:“是,不過,其實沒人逼他說什麼‘固若金湯’,他自己把自己逼入絕境。”
汪國本道:“表麵上是沒人逼,其實,有時候,形勢逼人,環境逼人,氣場也逼人。人是很奇怪的,有時候,一衝動,就不管那麼多了,衝動是魔鬼啊,嗬嗬。”
胡晨陽也嘿嘿一笑。
汪國本道:“你再想想,你修新峽大橋,有人逼你了嗎?你要開鎢礦,又有誰逼你了嗎?”
胡晨陽笑道:“還真沒有。”
汪國本道:“當年,我決定修建沿江路大型戶外公園時,要把河邊上一大批副廳級老幹部遷走,很多老幹部不願意離開江邊,罵我,告我的狀,我不管這些,我就是想做這件事,也下決心要做成這件事。沒人逼我這樣做,我就是這樣幹了。後來,上麵把左達來派來了,你懂這個意思吧?”
這話的意思,是上麵認為汪國本太強勢了,這才派左達來過來,製衡汪國本。
胡晨陽點點頭。
“鎢礦的事怎麼辦呢?”胡晨陽有些犯愁。
汪國本道:“許楓說得對,不理他們,給臉不要臉麼,鎢礦照開,讓他們表演廉政去。實在不行,我們找趙省長,找俞書記。我已經告訴許楓,不要幹等,讓西坑鎢礦進人,進設備,把鎢礦保護起來,嚴禁亂采濫挖,有什麼責任,許楓擔著;許楓擔不住,我給他擔著,發展經濟,怕什麼?”
胡晨陽有些感動:“我是縣長,有責任應該我承擔。”
汪國本一揮手:“你還年輕,讓許楓擔著。”
又道:“你就是注意一點:千萬不要出大的礦難事故。”
“是!”
得到市裏的默許,牛牙山鎢礦的籌建工作照常進行,采礦設備、人馬源源不斷地開進了牛牙山,這支經過重組的采礦隊伍,已經發生質的變化,采掘設備八成都是新的,采礦工人由二方麵人馬組成:一是原西坑鎢礦的優秀采礦工,二是林洪標手下的優秀采礦工,都經過重新培訓。
護山、護礦工作交給了林洪標,任務就是一個:嚴防死守,絕不讓外地采礦隊進入牛牙山亂采濫挖,護礦隊員大都是懷忠鄉的精壯漢子,實行半軍事化管理,礦裏還從新峽武術學校請來了教練,訓練這批護礦隊員,每天早起出操、晨練,練習“少林棍術”,還真是練出了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