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軍用吉普車開進冠城鄉政fǔ院內,幾個人下了車,每人都扛著或拎著一支汽步槍,甚至還有人扛著雙管獵槍。
扛雙管獵槍的那人三十出頭的樣子,大聲叫嚷道:“我找胡晨陽。”
辦公室主任陳愛民嚇了一跳:“胡書記不在。”
“不在?叫他回來!”
想想,又補了一句:“你就說甘峻找他。”
既然亮出名字,估計是胡書記的朋友了。
陳愛民知道胡晨陽在陶瓷廠,就給陶瓷廠打了電話,說是有一夥人在鄉裏等他,領頭的說他叫甘峻,還打著槍呢。
“甘峻?”胡晨陽當然認識甘峻,市委甘新國副書記的兒子嘛。心道:“他到冠城鄉幹什麼來了?”
胡晨陽跟鄭宏輝、高佬說明了一下,開了車趕回鄉政fǔ,果然是甘峻。
胡晨陽還是和以前一樣,很是親熱地叫他“峻哥”。
甘峻笑道:“晨陽,我聽說鳳凰嶺野jī多,今天帶了幾個兄弟過來打獵。”
胡晨陽道:“哎呀,現在鳳凰嶺已經封山了,暫時不讓打獵。”
甘峻一愣:“真的?來都來了,你不會讓弟兄們白跑一趟吧?”
胡晨陽想了想:“要不這樣:你們去還是去,打到了獵物,按市場價多少算點錢給村裏,反正你們也不在乎幾個我跟村裏也好
甘峻道:“這個沒問題。弟兄們圖的是打獵的樂趣,錢不錢的不在乎。”
胡晨陽就jiāo待陳愛民:“陳主任,你給鳳凰嶺的藍支書打個電話。”
“好。”陳愛民轉身走了。
胡晨陽這才道:“峻哥,來了個外地客商,我還得趕過去陪他,就不陪你們去鳳凰嶺了。”
甘峻笑道:“招商引資是吧?這是大事,你忙你的去。”
胡晨陽眼尖,其實已經看到“簡胖子”躲在車上沒下來。
胡晨陽走後,甘峻等人也上了車,由簡胖子指路,一路開向鳳凰嶺。
村支書藍永明已經接到了陳愛民的電話,就在村口等他們,告訴了他們鳳凰嶺的方位,藍支書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藍永明看來,這些人既然是胡書記的朋友,當然要客氣點,等下打到了野jī,他們願意付錢就收下也就算了。
甘峻一夥人上了山,不久就發現了野jī、野兔的身影,大家頓時興奮起來心搜索著。
一、二個xiǎo時過去,這夥人還真打到了二隻野jī、一隻野兔,打到了獵物的很是得意洋洋;沒打到的,就有些垂頭喪氣,還不甘心,要再堅守一會。
也是合該出事,簡胖子這個人腸胃特別好,每天都要大解一次的,今天運動量這麼大,越發憋得難愛,就找了個地方脫了kù子要方便一下,這下,終於出事了!
原來,蠻牯大叔這時就在鳳凰嶺,村裏讓他守護鳳凰嶺,不讓外地人來隨便砍樹和打獵的,此時剛從另一個山頭轉過來,發現了這幾個打獵的人,很氣惱,見對方人多勢眾,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躲在一旁暗中觀察,直到見到簡胖子脫下k出一個大屁股要拉屎,蠻牯就火了!鳳凰嶺在佘族人眼裏,那就是“聖山”,是有某種圖騰意義的,簡胖子的這種行為,是很讓佘家人憤怒的。
所以,蠻牯一怒之下,朝著簡胖子的的大屁股就開了槍!
蠻牯是個神槍手,打簡胖子這麼個大目標,自然不在話下的。
隻聽得簡胖子“哎喲”一聲,人都給打趴下了,屁股上一陣劇痛,伸手一mō:滿手都是血啊!
簡胖子“啊”了一聲,人就暈過去了。
甘峻他們聽到簡胖子的慘叫聲,趕緊圍過來,把簡胖子叫醒。
其實,蠻牯用的是銃槍,子彈是鐵沙子,威力不是太大,簡胖子屁股上的ròu又格外厚實,情況倒也不是太嚴重,隻是,讓人打爛了屁股,太倒黴了!
甘峻問大家:“你們誰開的槍?”
幾個人都麵麵相覷,搖頭否認。
簡胖子有氣無力道:“肯定是當地老表開的槍。”
甘峻大怒:“我*!找一下!”
幾個人都向四周察看,哪有什麼人影?
甘峻道:“先送老簡上醫院。找派出所報案,這幫鄉巴佬,真是刁民!”
甘峻一夥人扶著簡胖子好不容易捱到山下,上了車,大家都累得半死,到了鄉裏,先把簡胖子送到鄉衛生院,作了清創處理,子彈都鑽到ròu裏了,流了不少血,簡胖子一邊鬼哭狼嚎地喊痛,一邊還要“問候”開槍人的八輩子祖宗,聽得大家是又好氣、又好笑。
從衛生院出來,幾個人又找到鄉派出所報案,還把甘峻的身份亮出來了。
派出所長任鑫發聽說甘峻是市委甘副書記的公子,就有些頭痛了,這事本來可大可涉及到甘書記,那就是大事了。
任鑫發不敢作主,給胡晨陽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