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許久之後我們三個人的隊伍在整個訓練營中都所向披靡,而我們之間也變成了可以互相把後背托付給彼此的夥伴,我才知道季斐他口中的小女孩叫做“東雲”,他一直都在尋找著她的消息。
又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真正的見到了一直被季斐藏在心裏的“東雲”,可是那時候季斐告訴我,她是他的命。
我不知道究竟是要謝謝東雲還是要怨恨東雲。因為她,季斐第一次在我麵前表現出與往常不同的一麵。也因為她,季斐永遠都不可能會屬於我。
後來,我們成功的回到了羅馬。訓練營中與我們同一批完成任務的十二個小組當中,最終能夠活著回來的隻有九組而已,而能夠完成任務的更是隻有六組人員。
在所有完成了任務的小組當中,更是隻有我們這一組是行動最為利落幹淨的。
巴倫和季斐身上雖然也受了一些傷,但和我的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也隻有我一個人在手術後要住院治療。我在訓練營中一直都是沒有什麼朋友的,更何況這次的任務讓我們這一批人已經少了許多,那些個當初與我成績差不多的人幾乎都死在了任務中沒有回來。
於是,當季斐再次出現在我的病房中,我依舊忍不住再度驚訝了一下。看起來,他曾經說過的那個為她包紮傷口的小女孩兒,在他心裏的地位一定很高,不然隻是和她眼睛相似的我,也不至於會被他幾次關切。
“你知道……月池薰不一定要死的。”季斐在我的床前坐下。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京都之行給了他許多觸動,他的話比起之前來多了許多。
“我知道。”我微微地頷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月池薰的模樣。因為失血過多,我的臉色還並沒有完全恢複。
“我知道教官告訴過你,感情會讓人變得軟弱。可是,我並不這麼認為。”季斐的聲音陡然變高,甚至有些嚴厲,“如果是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感情反而會變成一種奇跡,會讓你拚了命守護的奇跡。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月池薰,你不必為了教官的思想殺了她的。”
“我並不是因為教官的話才殺了她的。”等季斐說完,我才小聲地開口。腦海中閃現出月池薰仰起臉來喊我姐姐的模樣,我微微閉了閉眼才能平靜的開口,“如果這次放過她,她以後會來找我們報仇。你說過,我要保護你。”
自己在意的人,那麼拚了命就要守護他。
比起月池薰,季斐才是自己在意的人。
隻不過……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他。
季斐似乎沒有想過我會說這樣的話,他愣了一下之後就又平息下來,問起了另一個話題:“聶,是你家裏人的姓氏嗎?”
他知道我身上有中國人的血統,也記得月池薰喊我時候叫的那個名字,所以才會有這個問題。
聽到季斐的話,我一時大為窘迫。月池薰問我名字的時候,我純粹隻是想要一個和季斐相同的名字罷了。“聶”不過是我鬼使神差之下隨口說的姓氏而已。
我自幼便是孤兒,在五歲多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到了暗夜組織的訓練營中,連我父母的姓氏都不記得,又如何記得奶奶姓什麼。
不過,這些東西我自然不能告訴季斐,於是也隻能含糊的點著頭答應:“是的。”
“那麼,阿格萊亞,你想要一個中國名字嗎?”
我疑惑的看向季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曾經看過一本中文的書,裏麵有句話叫‘翩若驚鴻’,你如果喜歡,就叫聶驚鴻吧。”
……
從那天開始,我就是聶驚鴻。
我知道,像季斐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屬於其他人吧。但有了這個名字,我卻是完全屬於他的了,隻屬於季斐一個人的聶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