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出現了一點奇跡,楊氏太太居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來。黃銀申停止了哭聲,又緩緩地站起來叫道:“超兒家娘,我是銀申,你還認得我嗎?”
楊氏太太的麵頰居然滑下了淚水。也許她腦中還殘留著沒有死完的記憶碎片在閃現,這個隻有讓醫學專業的學者來解釋了。但奇怪的是她又轉過身去繼續走她的路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她認出來了嗎?誰也無從知道。
黃銀申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說:“超兒家娘,咱回家吧!”出奇的是楊氏太太這次沒有罵,而是順從地跟著他往家走去。
太陽從最低的樹梢上沒在紅色的雲層的,如血的夕陽染紅了西邊半個天,同時也給這對六旬的老人披了一件古銅色的服裝。當曆史重新走向公正時,他們都老了,他們天涯阻隔,共同經曆了太多的滄桑!當他們再次牽起手時,已是夕陽光景了。誰能為那逝去的一切埋單呢?
他扶著楊氏太太已進了村,十七年來,雖然這個村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溫馨。他想起小時候跟著父親上私塾時學的一首唐詩《回鄉偶書》: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未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小時候隻知道背誦,哪能體會到詩人真正的心情呢。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十七年了,故鄉的一草一木,一把土都還是那樣親切和溫馨,畢竟這裏是生過養過自己的地方啊!
很快到了家祠大院的後麵了,那院牆上用毛刷蘸著紅漆寫的大字,“毛主席萬歲”“階級鬥爭為綱”“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等字樣已被歲月的風雨洗滌的斑斑跡跡,迷迷糊糊還能看到。驚心動魄的往事再次衝蕩著他的腦門!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都碾在曆史的車輪下了,被新的曆史所覆蓋了。
再穿過兩戶人家,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家了,他看到了自家院後那棵參天大白楊。十七年了,這棵白楊兩個人牽手都攔不過來了,它超出了一切樹,高高的聳立在黃家坪的最上空,樹頂的杈子上搭了兩窩喜鵲的家。他還記得,這棵白楊和福超的年齡一樣大,在福超出生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這棵白楊還沒有碗口粗,被那場大雨衝倒了。楊氏太太說:“超兒家大,你把那棵小白楊拔掉,弄家來吧!看樣子也活不了了。”他答應了妻子去拔棵樹,誰知道他無論費多大勁都弄不下來,他便放棄了,讓它長著去吧。就這樣,這棵樹不但成活了下來,而且成了黃家坪的樹王!
伴隨著回憶,兩位老人到家門口了。黃銀申扒開了籬笆門。
這時,單愛英正準備做晚飯;孫姑奶奶正用那把大砍刀給牛剁草。看到兩位老人,她們都驚呆了。
“這老頭是誰啊?”單愛英回頭問孫姑奶奶。
孫姑奶奶放下砍刀,走近細瞧了好久,突然說:“哎幺,這不是銀申兄弟嗎?”
這時出現了一點奇跡,楊氏太太居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來。黃銀申停止了哭聲,又緩緩地站起來叫道:“超兒家娘,我是銀申,你還認得我嗎?”
楊氏太太的麵頰居然滑下了淚水。也許她腦中還殘留著沒有死完的記憶碎片在閃現,這個隻有讓醫學專業的學者來解釋了。但奇怪的是她又轉過身去繼續走她的路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她認出來了嗎?誰也無從知道。
黃銀申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說:“超兒家娘,咱回家吧!”出奇的是楊氏太太這次沒有罵,而是順從地跟著他往家走去。
太陽從最低的樹梢上沒在紅色的雲層的,如血的夕陽染紅了西邊半個天,同時也給這對六旬的老人披了一件古銅色的服裝。當曆史重新走向公正時,他們都老了,他們天涯阻隔,共同經曆了太多的滄桑!當他們再次牽起手時,已是夕陽光景了。誰能為那逝去的一切埋單呢?
他扶著楊氏太太已進了村,十七年來,雖然這個村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溫馨。他想起小時候跟著父親上私塾時學的一首唐詩《回鄉偶書》: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未改鬢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