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美人一聽這話,一邊暗喜他逃走了,一邊又在為自己擔心。
到得第二日,苑美人就隻能打包細軟進冷宮了,不對,是進了冷宮之後,準備受死了。
大概是朱厚熜最近心情不錯,私通這等大罪都沒有把她怎麼樣,並沒有搞個五馬分屍之類的酷刑,而是一杯毒酒打算留她一個全屍。
苑美人就這樣頭發淩亂地坐在冷宮中,一個太監端了一杯毒酒便進了冷宮來了,臉上麵無表情,大概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隻是用他那尖利的太監嗓音說道:“苑美人,您有什麼話就趁著現在趕緊說吧。”
苑美人一言不發,隻是呆呆的望向窗外。
他不是說,東窗事發的時候會帶她走的嗎?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他是在騙自己的吧。
隻是怔怔的看著窗外蕭條的風景,她的眼角便留下了一滴淚,看向那端著酒的小太監問道:“我爹爹,他怎麼樣了?”
“您盡管放心,皇上素有好生之德,令尊安全得很。”
“真的嗎?那我便放心了。”苑美人道,“那個人,名叫宋確,宋代的宋,確定的確,他的左胸有一個痣。”
那端酒的小太監看向苑美人,微微一笑,說道:“多謝苑美人了,皇上定會抓住此人。倘若您沒什麼掛念的,便安心上路吧。”
苑美人微微一笑,接過那酒杯,將裏頭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
宮牆外,一黑衣男子立在上頭,他的衣服半敞開著,右胸的位置,有一顆痣。
他看向冷宮的位置,見裏頭殘花敗柳,落葉飄飄,蕭條得仿佛冬日。
她死了,怕是沒什麼人會在意的吧,一個小小的美人,後宮佳麗千萬,朱厚熜很快便會忘了她。或許也隻有她的父母,會在得知消息時哭泣,為她感到惋惜,得知她的死因之時,說不定還會感到不恥和羞愧。
包括他,對她的死也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於他而言,苑美人不過是一個獵物,萬花叢中的一朵,隻不過她在他眼中比別的花顯眼些,但這並不會成為使他傷心的理由。
采花賊,是不會對獵物產生情感的,從前的甜言蜜語,也不過是引來獵物的誘餌罷了。
他歎了一口氣,對於那女子,他隻能給予祝福,下輩子別再碰見他了。
他翻身一躍,跳出了深深宮牆,繼續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然而這時可不是說完就玩的,皇上下令全程追捕這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家夥。百姓們雖是不認識宋確,但想到這人能讓皇上如此興師動眾,自然不是好人,因此也就幫著一起找。但宋確畢竟是個賊,還是個采花賊,因此業內人士認識他的也有不少,一聽說皇上全程追捕一個采花賊,自然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原因。於是某些好事者便將這事兒給傳開了,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原本還蒙在鼓裏的老百姓也大都知道了原因。這下宋確算是在江湖上徹底混出了個名聲,有人戲稱:皇帝的帽子匠。
苑美人一聽這話,一邊暗喜他逃走了,一邊又在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