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兒伸手,在茂茂的後頸的某個部位捏了一下,茂茂的哭聲驀然終止,然後軟綿綿地倒在了天朗懷裏。
穆淩知道茂茂已經暈過去了,低垂著眉毛笑了一聲,“也好,讓她睡一覺。她這樣會哭壞了身子。”
天朗小心地將茂茂安置在沙發上,輕輕給茂茂蓋上被子,然後轉過頭來問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跟我說清楚了吧?”
穆淩和悔兒對視了一眼,將她們的遭遇大概說了一遍。
“是麼?你們去的時候,老大已經不在了?而那些看守他的怪獸還活著?”天朗問,歎息了一聲,“這樣的結果,合理的解釋的確隻有一個——老大被那邊的高層帶走了。”
穆淩皺起眉頭,看了看窗外,院子裏的棕櫚樹長勢正好,“可是,他們把老大帶走做什麼呢?”她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對著眾人說了一句:“或許,有件事情,我得跟你們交代一聲。”
“什麼事?”悔兒和天朗異口同聲,皺眉。不顯得好奇,反而有些不耐煩。
“上回小小跟我說,老大的血樣有些問題,要我上去看看,你們還記得麼?”穆淩問。
悔兒和天朗眉頭皺得更深,滿臉凝重。天朗問道:“老大到底怎麼了?”
“老大現在不能注射C試劑,一旦注射,他體內的獸性基因可能會增值,會讓他體內的獸性基因蘇醒,然後成為狂血種。”穆淩言簡意賅地將老大的身體現狀說完。
聽完這句話,悔兒和天朗頓時麵如死灰。
悔兒過了良久才麵色不善地開口,“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懷疑,老大如果被那群人抓了,很有可能被變成狂血種再放出來?到時候我們除了獵殺他別無選擇?”
穆淩看了悔兒許久,很艱難地咬著下唇,最終點了點頭,“是!”那一個字說完,穆淩覺得她整個人的力氣都要被抽幹了。
“天啊,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足夠的勇氣繼續走下去了。”悔兒突然扯動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無奈地撐住了自己的額頭,頹喪地將自己整理得整齊的發型撥亂。
“下午我要去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穆淩開口問道,目光在精神狀態不佳的悔兒和麵露凝重的天朗之間流轉。
天朗咬著嘴唇考慮了半晌,又看了看現在正在沙發上睡覺的茂茂,說道:“還是我陪你去吧,說真的,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足夠的信心和能力繼續陪著茂茂坐在這裏等待,懷著希望等待來一個叫自己絕望的消息,不如自己去接受一個絕望的消息。何況現在,悔兒也需要休息。”
悔兒這才抬起頭來,點點頭,不知為何,明明就是化著淡妝的臉,此刻看起來居然格外地狼狽。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穆淩問道,現在她的臉色雖然很憔悴,但是她的眼神卻非常堅定。
天朗歎了口氣,問穆淩:“你確定你不需要休息麼?”
穆淩堅定地搖搖頭,“不用了,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提出那個該死的計劃,老大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境地,所以我不能置之不理。我得承擔起責任!”
天朗苦笑。原來這個女人的心理狀態是跟茂茂差不多的,隻是,他們表達的方式,實在是天差地別。
穆淩這個女人堅強慣了,遇到事情以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所有的重擔都扛在自己肩上,強迫自己承擔著不管自己是不是承受得住的重量,但是茂茂卻是習慣著被保護的,一旦覺得心理壓力大的時候,她會發泄。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人,都意外地叫人心疼呢。尤其是穆淩,那樣瘦弱的肩膀,到底承受過多少他沒有辦法想象的重量?他不得而知。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們下午五點就出發,軍部是五點半下班的,剛好可以去軍部堵那個叫林若的女人。”天朗歎了口氣,說道。
“嗯,好,我知道了。我現在稍微休息一下,時候到了記得叫我。”穆淩說,露出疲憊的笑容來。
天朗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她也不是一定會強迫自己的人,“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這邊我會照應的。”
穆淩笑了笑,走到自己的桌子,將座椅調整成了臥床,然後躺了上去。
一直保持著抱著自己的頭顱瀕於崩潰的悔兒終於動了,她對著天朗伸出一隻手來,“把煙盒給我,我想出去抽一根。”
天朗歎了口氣,將自己口袋裏的煙盒和火機摸出來交給悔兒,“別抽太多。”
悔兒接過煙盒,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天朗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