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聲,陌香兒壯著膽子,兀自的推開房門,輕輕的,像是擔心會吵到屋裏休息的人一般。
“進就進,這般偷偷摸摸的幹嘛?”原本安靜的不得了的房間,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這下,陌香兒站直了身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見到夜銳時坐在床榻上,瞧這樣子似乎是剛起床,有些氣急道:“你別告訴我你睡到現在才起來?這都什麼時辰了?”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那個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瞎操心。”他並沒有去注意陌香兒的表情,原本就冷冷的臉上,這會兒直接成了冰山了,似乎有無形的冷氣在向四周散發著。
“ 我想王爺似乎誤會了,我並不想操心你的事情,我隻是可憐那些百姓,這三天你是安穩的睡著好覺了,但是那些百姓和士兵呢,每天都在擔心匈奴的騎兵什麼時候會攻過來,他們什麼時候會喪命,他們的 親人會流離失所,他們還能不能再見一麵自己的妻兒老母,你不關心,但是我關心。”
這三天瞧著那些苦難的百姓,陌香兒不理解,為什麼他不去跟遲曉明做解釋,為什麼不去化解矛盾,而是呆在這房間裏,一步也不出,放著百姓不顧,就為了那點兒矛盾,不,那也是一條人命,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情並不是過去。
“不要太過自以為是,不了解就閉上你的嘴,本王不會以為你是啞巴。”嘲諷的話沒有一絲留情。
雖然陌香兒理解他的心情不會有多好,但是她沒有惹他吧?憑什麼把火發在她身上?這或許就是女孩兒的通病吧,不在意的時候,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但是心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的一切都會變得很重要,對於自己的意義也不再蒼白。
“那也沒有你自以為是。”
夜銳時猛的回過頭,幾步上前,捏住 她的下頜,冷聲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本王,別以為給了你三分顏色就可以開著染坊了,這一次,本王不計較,記住了。”
甩開她,將懷裏的帕子扯過來,擦了擦手,隨手扔掉,像是沾染上什麼髒東西一樣。
愣愣的,半響她都沒有緩過神來,目光呆滯的望著被他扔在地上的帕子,有些嘲諷的笑笑,不知道是在嘲諷他的不屑,還是在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
“自以為是?嗬,我還真的是自以為是了。”
明明早就了解了他的性子,冷酷,看似溫柔,卻比誰都無情,似乎沒有什麼是能進到他眼底的,可是她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沉淪了。就是不知覺的想要去靠近他,妄想著能走進他的心裏,妄想著能取代他心裏那個女人的存在。
雖然沒有想過有沒有那個可能,但是這樣的奢望確實存在在她的腦海裏過。隻是似乎她太高估了自己,當他對自己給予的一絲絲的溫柔,一點點的關懷,讓她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已經漸漸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就在方才,她自己製造的夢境被打碎了。他一點兒都不在乎,與他心中的那人想比,她沒有一絲的重量,哪怕隻是片刻的遺忘那個人,再出現的時候,她依然是她,而他依然是那個等待她的癡情男子。
陌香兒呆滯的走出了他的屋子,眼底的失落漸漸淡下去,神色恢複如常,就算再偽裝的無所謂,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緊拽的手中,抑製著怎樣的痛楚。
當夜銳時怒走後,心中就泛起了悔意,陌香兒並沒有什麼錯,她隻是善良,因為心係百姓,才過來,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他離開時,瞧見她眼底的失望,心卻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腳不由自主的往回走去,卻正好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身影,隻是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收起眼底複雜的情緒,他不應該被兒女情長所幹擾,他不可以再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因為他再也輸不起了,當初,有一個廖書樺就已經夠了,若是今日在來一個陌香兒,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年少時,可以說是不知事,不知道隱藏鋒芒,所以他輸了,輸的一塌糊塗,名利,好友,親人,皆失去,那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不是他有多優秀就可以的,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優秀的人才。
所以他懂了,心死了,也不再去相信任何人,隻有自己才不會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