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摟到什麼時候?”不緊不慢的聲音,還有說不出來的陰冷。頃刻間,葉絮石化。
季至誠一下驚,倏地放開了葉絮,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是來自地獄的魔鬼的聲音!
她僵硬地轉動脖子往後麵望去,當見到身上還是披著淩亂的襯衣的男人,心中驚跳:“你……”
身子一輕,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抬頭,男人對她微微一笑,扶她在地上站好,迷人的眼眸彎起,“沈濯北的小妻子真本事啊。居然能把別人的車子撞到這個模樣。”
葉絮的臉窘得一下燒了起來,垂著腦袋麵紅耳赤地支吾道:“那個,我,我是……”
“你腳上都受傷了。”說著……男人蹲下,把她抱起,放在了車上,脫下了她的鞋,果真!她的大腳趾上沁出了血來。
“我車上有藥。”季至誠連忙說。
他根本就沒有當季至誠存在,他隻是笑笑,低頭……吮住了她的腳趾!
“沈濯北!”葉絮看著他像是雄壯的豹子似的身軀,卻溫柔細膩的舔抵她的腳趾,“髒的!你知道?”
“哪裏髒了?天天洗得幹幹淨淨,比某些人的臉還要嫩白呢。”他抬頭來,嘴角微微一勾,那是如何絕世的容顏,他起身,幾乎是壓著她的身伏過去拿了副駕駛座後麵的一瓶沒有開啟的水,倒在她的腳上。
“還痛嗎?”他指腹在她的細膩的腳趾上摩挲,她心中一緊,往自己身邊收了收:“痛不痛跟你無關!你滾回去睡覺!”
他笑,黑眸裏一絲淺淺的笑意:“一起睡我就回,不在你的身邊我睡不安穩。”
“你……胡說八道!我……我……我……”她轉了一下眼珠子;“我想回娘家。”
“那我送你去?”
“你不是要睡覺嗎?”
他手搭過她的肩膀,瞅著她似乎是嗔,似乎是怨的眼眸:“想不到你還那麼擔心我。告訴你——昨天我是跟秦英跟幾個經理一起到了酒吧去,可是他們喝了酒,我沒有喝。我滿身酒氣的原因呢是因為我要一個個地把他們送回家。我也不想那麼一股味道睡在你旁邊,可是一回到房間裏,我的腳步就不聽使喚到了你身邊,看看你蓋好了被子沒有,結果你又蹬被子了。給你蓋了被子,我不知不覺就倒在你的身邊睡了。”
沈濯北這一段話說了很長,他真的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解析自己的行為。可是,當葉絮的車子一下子撞到了轉角的車子上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在下一刻會被嚇死過去。
幸好!她打了電過來。幸好,她還會下車!
“嗯,反正你就是臭死了。”葉絮瞪他,“你把我送我媽家之後,你回去好好睡幾個小時,然後洗澡、換了一床的被單什麼的。沒搞幹淨,別叫我回去!”
“是!親愛的老婆大人。”他捏捏她的臉蛋,“我們看看季先生的車子撞到了什麼程度。”
哦!賣糕!葉絮這個時候才記得:季至誠一直一直都站在身邊啊!她囧,她要從某人的身邊挪出來,可是某人早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似的,摁著她的腰:“季至誠,你的車能不能開?”
季至誠呆了似的看著這兩人親昵的一句一句地說著,他也看得出來,人家現在是和和美美的兩夫妻了,人家好得就像是糖黏豆。
“我的車鑰匙給你,愛開多久就開多久吧。”沈濯北見他不哼聲,把車鑰匙丟給他。
他哪裏敢要?看了看地上的鑰匙:“沈先生,我是甘心願意被葉絮撞的,我的車壞了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葉絮沒事就好了。”
說著,他看了葉絮一眼:“葉絮,我走了。好好地。”說了要走,腳步卻移不開。
“嗯,誌誠。對不起。”
這一句的對不起,包括了多少的歉疚?葉絮也說不出來。但願,他們之間還有朋友的情意吧。
季至誠目送他們駕車離開,他這輩子,所能奢望的全部幸福就是能看到她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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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
他們進到了花園的時候,周叔正要從房子裏走出來,見到了沈濯北抱著葉絮,差點摔倒:“葉絮,你……沒事吧?”
“沒事,周叔,我就是腳趾頭弄痛了,下不了地。”她抱著他的頸項,朝著周叔笑。
“嘿!嚇得老人家啊!”周叔自己順著自己的氣:“吃過了早餐沒,大家都在呢。”
“謝謝周叔。”沈濯北難得那麼好脾氣,在周叔麵前頷了頷首:“葉絮真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