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紋絲不動。
“下來!”趙輕閑的聲音裏蘊含了幾絲怒氣,這女人也委實太過膽大包天了點。侍寢時候竟然敢睡得如此香甜,當初是怎麼選進宮來的?
“……”唐豆喃喃一聲,便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趙輕閑。
豈有此理!
趙輕閑眉頭擰著,一張臉上布滿了冰霜,非常果斷地將唐豆踹下了床。
“哎呦!是誰……”唐豆在夢中正在看著及其可口的黃燜雞,眼看著就要到了口中,哪知地麵上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直直地墜落了下去。痛感從腰上蔓延開來,她瞬間驚醒了。
“皇……皇上……”唐豆當機立斷地在地上擺正了身子,直直地跪好了。眼前的一張極其冷然的臉,正是昨晚上她服侍的對象,大褚朝的皇上。
“哼,還知道朕是皇上。”趙輕閑臉上一絲猙獰的笑意在唇邊勾勒,他俯身看向唐豆,一手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著她抬起了頭,“說,昨晚上你看到了什麼?”
唐豆的一張臉攸然被捏變了形,她一臉冤屈的表情,隻顧著說道,“臣妾有罪!”
“什麼罪?”趙輕閑的手微微使勁兒,眸子裏飄曳過了一道流火,像是想要把一切都燃盡。
唐豆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尖銳的殺意激的她渾身不由起了戰栗,她斂了斂心神,這才強自鎮定道,“臣妾昨晚有幸能侍寢,太過於激動,一不小心便撞了床柱,不能盡心伺候皇上,臣妾有罪!”
說完,她便斂了眉眼,溫順的低下了頭。
從趙輕閑的角度看,隻看到了她濃密卷翹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輕輕地顫動著。
自己進了殿,便抱著她到了床上,然後她激動之下撞了柱子暈了過去,自己又犯了病,左連袂查看了一番腋了被角,直至今早上她請罪沒有盡心侍奉……
似乎……沒有出什麼差錯?
趙輕閑疑惑的神色稍顯,便收攏了眸中的殺意。他隻著了裏衣,在春日的天氣中顯得有些冷意,寒聲道,“還不給朕更衣!”
趙輕閑的話語決定著她能不能生存下去,唐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等了半晌,聽了這句寒意凜冽的話,反而覺著舒心了。因此謝恩道,“謝皇上恩典,臣妾這就給您更衣。”
因著兩人的說話聲,此時候在外麵的宮女們也都像是得了信號般,魚貫而入,手中俱都捧著胰子、幹巾等物。
唐豆像是真心懺悔般,將宮女揮到了一邊,盡心盡力地給趙輕閑更衣,一副稱職的妃嬪模樣。
天知道她是怎麼遏製著自己的恐懼露出笑容來的。趙輕閑此時的目光像是刀子,直直地把她剖析個徹底。
好在似乎蒙混過關了,待趙輕閑更衣洗漱完畢,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內室。
唐豆僵硬著臉笑著,待他走後,這才軟軟地倒在了榻上。
她總算擺脫了這個殺人變態皇上。
佩瓔看著唐豆麵色慘白,額頭上一片青色顯得觸目驚心,顯得脆弱不堪。於是心疼地慌忙去找藥箱子,“奴婢記得有個活血化瘀膏挺是不錯的,主子快抹些用了,別留下疤痕就好了!”
“麵積很大嗎?”唐豆終於回過了神兒,幹巴巴道。
“簡直是觸目驚心。”佩瓔肯定得點點頭。
唐豆眉開眼笑,“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什麼?”佩瓔納悶道。
“沒什麼,”唐豆擺了擺手,“不必抹藥了,就這麼放著。”
雖然不知道主子是什麼意思,佩瓔臉上帶著抹擔憂放下了手中的活血化瘀膏。
唐豆小跑到梳妝台上銅鏡前,湊上臉仔細瞅瞅了,終於滿意地點點頭。苦肉計總算是有用的。阿彌陀佛,跪求趙輕閑這個變態殺人狂從此放過她。
可是她的清白可怎麼辦……
想到成了皇上的女人,再也不得出宮去嫁人,唐豆不由地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