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相信世上有神明,更不相信世上的神明能聽懂人心之所向。可當我再次看到你,我忽然就相信了……
我是說,心之所向是你。”
——喻江白
“莫醫生,ICU病房的喻小姐已經陷入休克狀態!”
“莫醫生,ICU病房的喻小姐生命特征急劇下降!”
“莫醫生……”
“莫醫生……”
好吵……
陸溪言意識模模糊糊,耳邊嘈雜一片。
心髒處驟然傳來鈍痛,她記得暈倒前有人讓她簽了心髒移植的同意書。
是——喻江白!
混沌的腦子有片刻的清醒,淡漠如斯的聲音傳入耳膜——
“移植吧。”
這個聲音迷糊的大腦如同被冰水迎頭潑下,清醒得猝不及防。
她忘了呀,同意書是他送來的陸溪言心底泛涼,嘴角是揮之不去的苦澀。
她聽到有人靠近,隨後袖子被撩了起來。
冰冷的針頭與皮膚接觸,毫不猶豫地刺入。
緩緩流動的液體順著經絡流經全身——仿佛昭示著某種結局。
心上人原是索命人啊……
她無力勾了勾唇,安靜地等待死神來臨。
徹底失去意識之際,唇瓣被一抹柔軟冰涼覆上,氣息熟悉得讓人不敢深究。
她緩緩墜入黑暗。
……
“陸小姐的傷真的沒事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你小聲點,就算有事,也不是我們能管的。趕緊按喻小姐的吩咐把她抱回房間,別叫喻先生知道了。”
傭人看著地上渾身是血的女孩,無奈地搖了搖頭,彎腰將人抱起來。
這麼小的孩子,造孽呀!
昏迷的小姑娘指頭動了動,抱著她的人並未察覺。
陸溪言意識漸漸回籠,她覺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渾身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氣。
直到,身體陷入一片柔軟中——她驀地睜開眼。
熟悉的擺設裝飾,這是,她在喻家的房間!
門口傳來落鎖的聲音。
她皺眉,著急直起來的身子卻在渾身難耐的劇痛下瞬間躺平。
“摘了心髒,還能活下來?”
陸溪言瞪著無神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直到身體緩過最初的疼痛,她才撐著床慢慢坐起來。
一個小小的動作,已經讓她額頭冒汗。
陸溪言咬牙,拖著疼痛的身子,赤腳走到門口。
那個人已經拿走了她的心髒,為什麼還要鎖著她?
陸溪言過分慘白的小臉上露出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那個人還想幹什麼!
即將落到門板上的手猛的停在半空。
陸溪言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抬起的手——
摘個心髒,還能順道換隻手?
這什麼天方夜譚?
陸溪言搖了搖頭,確定自己不是眼花。
她又伸出另一隻手——
雖然沾染了灰塵和血跡,但這雙手嫩嫩的,指尖也透露出淡淡的粉色,毫無疑問,這分明是健康人的手!
陸溪言愣了半晌,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快步衝向落地鏡。
站在鏡子麵前,她下意識地捂住脫口而出的尖叫。
高大明亮的落地鏡裏,站著一個蓬頭垢麵,額頭冒血的小小少女。
她瞪大了眼睛。
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呆滯而震驚。
陸溪言猛的回神,她望著鏡子裏的姑娘。
這這這不是她少年時候的樣子嘛!
摘了心髒完了返老還童了?
難不成是打算讓心髒再長一顆?
心口“咚咚”的跳動聲將陸溪言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