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我隻想一輩子說一次,我不想天天掛在嘴邊,省得哪天你對我煩了。”
他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深情?我又哭又笑,連連搖頭,聲音哽咽:“怎麼會,我一點也不會覺得煩,還希望你天天掛在嘴邊,每天起床時,都對我說一句,讓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
“那不好,萬一哪天我忘記了,你不是說我變心了?”他拿出紙巾塞給我,哭笑不得:“跟你說過,你哭的時候真的很難看,我喜歡你狡黠,天性開朗的笑臉,而不是現在怨婦般的模樣。”
“討厭,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我又問著愚蠢的問題:“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剛剛……”他氣死人不償命。
“過份!”剛剛?意思真有幾分騙人賭氣的成份?
“或者更早,昨晚?在醫院?在美國?在西班牙?”他魅惑著問,答案模淩兩可,哄得我懵了。
“別問我時間!”他搖頭勸,又故弄玄虛了。
我含羞地點了下頭,沒再問他,因為地點也不合時。
——
段焰的柔情,我的依賴,二人你儂我儂的畫麵在莊青夏麵前上演。
終究,她看不下去,猛地一扯我。
四目相對,我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妒意,她雙目冰冷,咬文嚼字,問:“你叫冷萱?”
“是!”我點頭,她想怎樣?
“那麼好,我告訴你,你的戲也演完了,焰不會愛上你,你也應該退場了!你在焰身上應該得到不少好處了,人要知足!”她語不驚人死不休,臉皮厚到這個地步。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天底下居然有這種女人。她以為我與段焰是在演戲?
“莊青夏,你再說一次……”段焰一瞬間狂怒,寒氣逼人。
“焰,我見過淩天,我已經知道,她不過是你在A市買回來的棋子而已,你對淩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我的表現,現在天賜已經確認是你兒子,你還要發脾氣到什麼時候?”她理直氣壯說。
聽完她的話,我得到一個結論,怒火來了。
“焰,別跟這種人浪費時間,她簡直是個神經病!”一扯段焰衣袖,我再見她一眼都覺得汙了自己的眼睛。
段焰以前算是白活了,這樣不可理喻神經失常的女人,居然曾經得到過兩個如此出色的男人青昧,真不知道段焰與淩天二人眼睛是不是被狗屎糊了?
不然怎麼會沒有發現,與這個女人說話簡直是雞同鴨講,她聽不懂人話?
我與段焰總算遇到了克星,這個女人就是我們命中的克星。
麵對這種女人,真的隻能做眼不見為淨。
段焰又一手搶過莊青夏手中的人,在莊青夏尖叫時,先發製人警告的口吻說:“如果你想他過得好一些,就識相的從我眼前消失別再出現,否則我會把他扔到孤兒院!”
莊青夏雙目一瞪,兒子一失手,她已經把羞辱我的話拋到九宵雲外,追了上來。驚慌大喊“不要,我要和天賜一起!我要和天賜一起!”
段焰無視她的存在,甚於狠狠一手甩開她,他憤怒低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從今往後,他不再叫天賜,他將改名叫段義,想借他進駐段家,莊青夏你死了這條心吧!”
段義?暗指斷了孝義嗎?
吼聲,驚動了懷中剛改名的段義,他因為父母的爭奪戲醒了過來,一見自己在段焰懷中,而他的母親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又大哭了。
“媽咪!媽咪!”他伸長手,卻敵不過段焰的長腿離開拉遠的距離。
“不要……天賜天賜!”莊青夏爬了起來,如是一個瘋婦。
我步步追著段焰,一並衝出醫院,我很明白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是我不會去憐憫她。這是她自找的,她不應該這麼貪心,不應該出現,更不應該現在哭得如喪考妣!
“焰!別將我和天賜分開!”她追了出來,拉住了段焰。
段焰步子一頓,冷冷回身:“你不想和他分開?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我已經依言承認他是我的種了,現在領回去養不是你最希望的嗎?”
“不要……”莊青夏低吼:“我不要和你一起了!你把天賜還給我!”
“莊青夏,欲擒故縱的把戲不必演了,因為你演得再逼真我也不會讓你進入家門。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即便以後我老了死了,財產繼承段義不會得到一分一毫,你等著瞧吧!你什麼也得不到!”
“砰……”一聲驚響,段焰把段義扔上車,關上車門。
我瞪了一眼莊青夏,也鑽入車裏,製止那大哭中想跳車的段義。
車子將莊青夏一人拋在身後,任她怎麼哭怎麼追。
從後視鏡望著那道身影,還有聽到段義的哭聲,我百感交集。
從現在開始,為了悍衛自己的婚姻,我居然淪落成後媽,要去照顧別人的孩子?會不會太傻?傻得無可救藥?莊青夏她到底又為了什麼?開始帶著孩子來找段焰,現在見段焰強行抱走段義,她又說放棄?
真的隻是為了和段焰複合嗎?還有,以後我的日子真會安寧嗎?
“我要媽咪!媽咪!”懷中的段義聲音淒厲,掙紮著要脫離我的懷抱。
“……”我五味雜陳瞪著他,將他牢牢製住。
這麼一個弱小的男孩,一生的命運有一半的改變,是因為我。
莫名多了一個兒子,我很深刻地體驗到那種傷心矛盾的痛苦。
回去的路上,段義的哭聲依舊沒有停息,真的讓人厭煩。
我好想對他吼一句,但是麵對如此俊俏可愛的孩子,任誰也凶不起來。以至於到最後,我還需得柔聲哄道:“乖,別哭了,媽咪回家給巧克力你吃。”
掏出紙巾要為段義擦鼻涕,殊知他掙紮:“我不要!你不是媽咪!你不是媽咪!”
我一陣駭然,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他這麼小,居然能區別我不是莊青夏?
“放開我,我要媽咪,你們都是壞人!”茫然時,細弱的手不停地打在我臉上、鼻子上、眼睛上。
“住手!”段焰猛一刹車,朝段義低吼。“不許打媽咪!否則將你扔出車去!”
“哇!爹地好凶!”
段焰不吼則好,越吼段義哭得越是大聲,越是糊鬧。甚至還嚇出尿來,登時,褲檔濕了一片,連我身上的裙子也尿濕。
“啊……”我痛苦地叫了一聲,慌亂將段義往懷中拉離,把他推到一邊的座位。
段焰見到,也皺眉望著我,二人都心煩意亂。怪怪的異味充斥窄小的空間,襲入鼻息。
“瘋了!”段焰低咒一聲,打開了車窗,再次上路。
回到家後,段義一見柔媽,就想投入柔媽懷裏。
“奶奶!我要奶奶!”
段焰二話不說,抱著人往她懷裏一塞,他憤怒瞪著柔媽:“這下你滿意了嗎?”
柔媽大概等了一個晚上,見我們臉色不好且沒見莊青夏人影,勸說:“焰,我是看天賜和你小時長得一模一樣,覺得他可能是你的骨肉,媽不想讓他們母子像我們那時一樣,你知道,媽是過來人,受的苦沒有人能了解……”
段焰啞口無言,最後氣惱說:“以後他叫段義,別再讓我聽到天賜這個名字,庸俗!”
說完,他回房去了,大概去弄電腦。
最後,隻有我與柔媽、段義對立,我靜靜地望著柔媽,她卻以信任及愧疚的眼神望著我,道歉說:“小萱,柔媽對不起你……”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句,以前我很欣喜有這樣的婆婆,聰明溫柔。但是現在不免失望,我發現她善良過頭了,莊青夏隨便三言兩語就把她哄得服服貼貼。我無力去看她懷中的孩子,低下眉又說了一句:“柔媽,我也要回房去洗個澡,昨晚一夜沒睡補個眠。”
柔媽點頭如搗蒜:“小萱,累著你了。”
想起一事,我說:“柔媽,最近你來照顧段義吧,一時間他恐怕無法習慣我。”我隻想來個眼不見為淨,看見段義就讓我想起莊青夏。
柔媽問:“真的確認了,他是焰的骨肉嗎?”
又點下頭:“嗯,去了兩間醫院驗了DNA,如假包換。”
見柔媽吃驚又夾著欣喜的臉,我黯然神傷。
柔媽拍了拍已經停下哭聲、卻防備眼神瞪著我的段義,柔聲問:“小萱,讓你做後媽,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委屈!但我不能說出來,牽強一笑:“隻要焰愛我,委屈一點不算什麼。”
說完,我昂首轉身,向二樓臥室走去。
段焰果然在弄電腦,我拉開衣櫥,拿著衣服時,隨口問:“資料有動過嗎?”
他轉頭看我一眼,神色複雜搖頭:“沒動。”
我錯愕,段焰又含糊冒出一句:“大概真是給遊戲段義玩玩而已吧?”
心口一震,大概!我不喜歡聽到他質疑的語氣去說莊青夏這人。我更不願去問他是不是對莊青夏另眼相看,原因那隻會傷了二人之間的感情,且顯得我無病呻吟,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