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一間涼亭。
一個麵戴白狐麵具的男子坐在石桌之前,與壯漢對弈。
亭外溪水潺潺,碧樹如茵,林間點染著靜謐的光輝。
然而亭內,卻是殺機四伏,鐵甲冰河,馬革裹屍。
壯漢滿臉冷汗岑岑,時不時伸出手擦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棋盤之上敵軍已成合圍之勢,殺得他片甲不留。盞茶之間,他的手上便隻剩下一士一相,外加兩個未過河的卒子。
反觀對方,車、炮、馬俱在,帥更是穩坐九宮之中,整局下來紋絲未動。
換句話說,這局博弈,從一開始就是對方壓倒性的勝利,自己從未給過對手絲毫威脅。
“我輸了。”壯漢臉色慘然道。
棋盤前,白狐麵具人神色慵懶地打了個嗬欠,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不是在進行一場博弈廝殺,而是吃飯睡覺那麼簡單。
他伸手向石桌上的果盤,將一粒荔枝剝開,露出晶瑩剔透的果肉,扔入口中。
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壯漢,他用一張精致細軟的絹布擦了擦手道:“白天這事,做得太也草率!
你這般行事,雖然打探出了趙子琦目前的修為水準,也知道了他修行遁形身法,但必定打草驚蛇!事後對方回想種種細節,多少能揣測出我們的圖謀,以後行事,隻有更謹慎更低調。”
壯漢低頭道:“屬下知錯。
我原想一舉將其擊殺,沒料到對方已經武道築基……其實若隻是武道築基倒也罷了。我前些日子已經步入九品中期,比他高一個小境界,即便在鬧市之中,也可以手持匕首暗襲於他,眨眼間殺人奪命,趕在周圍行人察覺之前迅速離開現場。
但那趙子琦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他的眼神也不像剛入門的新手菜鳥,仿佛留著無窮後手。我心中一緊,便沒敢動手……”
白狐麵具之人歎了口氣:
“鬼大人下令後,我們對那趙子琦布置許久,知道他躲藏在葉氏武館,行事極為小心。但隻要他耐不住性子離開武館,便是咱們收網的時候。
今日屬於事發突然,我們沒有任何布置,也不曾料到對方掌握了遁形身法,並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你本當放他安然歸去,等他放鬆警惕,下次便是動手的良機。”
壯漢低頭不語。
白狐麵具之人漠然道:“行了,你下去吧。再有下次,莫怪我將你無情梟首。”
壯漢咬了咬牙,告退離開。
轉過身去,他的臉上布滿了不甘之色。
……
葉氏武館,後院。
趙子琦臉色嚴肅,一遍遍回憶著先前與壯漢相撞時的情景。
“看來,神秘人終究是動手了……那壯漢十有八九是對方的人。”
雖然對許多細節充滿疑惑,但趙子琦明確了一點,白發鬼和神秘人始終不曾想要放過自己。
即便這麼多天過去,對方從未放棄殺害自己的打算。
“危機四伏啊。”趙子琦暗歎一聲。
他心中想要變強,想要平安活下去的願望更加強烈。
他吐出一口濁氣,掏出那本《劍指》。
這是目前自己身上唯一一本具有攻擊性的武技秘籍,是時候修煉它了。
趙子琦攤開《劍指》,靜心閱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