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戰勝鬆鼠君的苦澀代價(1 / 1)

從營地往東方往下走,大約十分鍾能到達一片樺樹林。月初的某個下午,我在這個林子裏搜集可以引火的樺樹皮,穿過一顆顆乳白色的樹幹,我抬頭發現不遠處另一個林子的樹梢上掛滿了綠色的橡。如不是因為橡,我是認不出這些橡樹的。這個時節的綠色橡,和我印中褐黃色的橡不同,必還沒有成熟。我索了一陣,決定趁著太陽沒有落山,營地出兩個桶子來裝橡,就是得趁子還沒有熟的時候,從鬆鼠口裏搶奪“口糧”。因為曾經有鬆鼠數“截胡”的經曆,我對這些上天入地十項全能的小生物持十足警惕。

那是我剛來國的一個八月。為了省房租,我暫住在一戶華人家的地下室裏。戶主有段時間了國,托我照顧後院的菜園子。於是天夕陽漸沉,我鑽出地麵,扯出塑子上屋外水龍頭,扣動扳機,依給瓜地,豆角地,紅柿地澆水。那時候似乎沒見著幾個瓜,豆角倒是獲了不少,我把豆角掐了洗了,配點培碎末一起炒了,味挺不錯的。後豆角不時都長老了,我也就不吃了。紅柿相對成熟的晚一些,我天都會仔細尋找藏在葉間的半紅不綠的紅柿子,盤算它們成熟的日子。一我計算著明天要的子,到了二天,一定消失。都是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要子一轉紅,鬆鼠準時叼走。

在連續吃了好幾天的癟後,我重整旗鼓,選定一枚長的大飽滿的紅柿,準備趁它半紅的時候前。結不出幾天,這顆剛剛半紅的紅柿竟咬出一個大剌剌的口子。瞅著這顆風中搖擺的殘缺紅柿,我是氣不一出來。後的幾天上午,我手持水,早早蹲守在菜園子旁。幾天蹲下來,我遇著一。那是一褐色鬆鼠,不算長長的大尾巴,身體有成年男子手掌大。這鬆鼠不從哪裏忽然冒了出來,竄上後院的木頭柵欄,輕巧快地我藏身的菜園子方衝過來,嘴裏叼著一小塊不哪撿的吐司片。我找準時機,抬手給它一記高壓水柱子,隔著三四米,竟然的中了。鬆鼠當頭一滋,撒下吐司,跳下柵欄,瞬間消失在隔壁鄰居的院子草叢裏。

終我與鬆鼠的手似乎以平局告終。它毀奪紅柿,我也落了吐司片。事後我去柵欄邊戰,是始終沒能找到那塊吐司。如鬆鼠折返把吐司叼走,那還是我輸。到也許偷紅柿的不是這褐色鬆鼠,而是的紅色黑色鬆鼠,我又覺得有點抱歉。

至於為咬定是鬆鼠幹的,主要是因為那顆咬了一口的半熟紅柿。它掛在藤上,懸在半空,我覺得老鼠沒有鬆鼠那擅於攀高,沒有這種“輕功藤上漂”的本事。也可能因為我來到國,後從來見鬆鼠大白天偷垃圾,從沒見過晝伏夜出的老鼠。是我曾聽說國紐約的老鼠與處不同,敢在朗朗乾坤下堂而皇之遊蕩街頭,和浪漢搶食。可惜這樣的老鼠,我去紐約的那幾都無緣得見。

老鼠的學名是“家鼠”,似乎總是伴隨著人類的家宅而生。因在艾斯拉則山頂湖區野地裏應該是沒有老鼠的存在。我偶爾遇見一兩某種形似老鼠的動物。開始以為是土撥鼠,是土撥鼠的尾巴應該粗,而這種動物尾巴細長,體型也比土撥鼠小。有時候晨開車門,我能在輪胎附近聞到一種騷的尿味,也許就是這種動物留下的痕跡。

說橡。山裏的鬆鼠似乎對綠色的橡敬而遠之。我用了一個下午加一個上午的時間,搜集了滿滿兩大桶。鬆鼠尚且不敢下口的東,我也預一定難吃。雖然足準備,當我咬下去的一刻還是大失所望。一陣刺激的苦澀感隨著小小一塊皮瞬間爆炸,充斥整個口腔,我一時間幾乎淚,立馬把它吐了出來,趕緊用水漱口。在水入口的一瞬間,嘴裏泛出濃烈的酸,舌頭立馬麻了,著連牙齒都跟著酸了起來。

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唯一的事就是癱在床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埋怨自己。這失敗的挑戰對我而言是個大大的訓。我識到大自然裏的植物大多都是有毒的,尤其是沒熟的。它們要含有生物堿,要有單寧酸,抑是有草酸鈣的。如我貿貿然亂吃東,就算沒當場暴斃,時間一長,也可能腎髒衰竭而死。。

後我還是沒舍得扔掉那些綠色橡。了大概一個月後,它們中的大部分已褪去了青綠。我挑了些黃飽滿,看上去似乎成熟了的橡泡在水盆裏。過了兩三天,子似乎滲出了一些棕色液體,我便換水又泡了幾天。後我把它們撈出來煮熟了。煮熟以後去殼去皮,挑出仁,又搗碎了,用水漂洗一遍。後,我小心翼翼撚了些許嚐了嚐,還是苦,是苦啊,是幾乎沒有刺激感了。我滴了幾滴楓糖漿,湊合著把這十來顆熟橡吃了。之後我把剩下的生橡挑揀一番,分成份,份三四斤的樣子,包好進塑袋裏,塞了些廚房紙防潮,紮緊了塞進應急食物罐裏封存了起來。

還是等到以後陷入食物危機的時候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