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
作為一個狗腿子,他在自家老大手裏嚐到了被反派氣吐血的悲憤之情。
興許是孫清哀怨的表情太過明顯,叫秦南小小心虛了一下,她翻出一鬥明珠來,讓孫清再跑個腿。
“都換成靈石。”
雖然和正事不相幹,但還是有活做。孫清接過這鬥明珠來,顆顆飽滿圓潤,大如鴿卵,有一顆就很稀奇了,整整一鬥都是一樣大小的,可謂是難得的珍品。
孫清是一回事二回熟,知曉秦南有錢,周家弟子卻是第一次見,縱使從小到大吃穿不愁,見了這鬥明珠還是頻頻側目。
等孫清離去,就隻剩秦南一人孤零零站在外頭,興許方才的明珠閃瞎了弟子的眼,其中一個說,“要不,你也進來坐坐。”
秦南自然不客氣。
劉居士住的院子已經有些年份,院中央一個老樟樹和劉居士的年紀不相上下,矮牆茅屋,道盡一個修士的一生。
秦南收回目光,樹蓋下周解世就像戲台上的老將軍,背上插滿了旗,正咿呀呀給劉居士唱戲。
劉居士是個垂垂老矣的修士,身形消瘦,行動不便,手邊放著一架拐杖,一條腿下麵空蕩蕩的。
都說厲害的醫修可起死人肉白骨,但前提得是你有錢,沒錢想都別想。
這位窘迫又修為淺薄的居士,此生唯一得意的事,就是得了一本心經。
此刻他看著周解世給自己唱最喜歡的《花果山》,雖說周解世三分十分不像。不過看在心意的份上,劉居士還是給麵子鼓掌。
秦南一道站在邊上看,周解世臉上畫了幾道濃重的彩墨,下半身圍了條虎皮裙,拿著棍子在那咿呀呀的。
“眾猴兒整整排。”
中氣不足,破鑼嗓子唱著,秦南聽了會就要捂耳朵。劉居士卻是饒有興趣跟著唱。
好不容易等周解世唱完,劉居士給麵子鼓掌,道了句好。
秦南一臉嫌棄。
周解世臉上很開心,背上的旗子都沒拔,便跑來問劉居士,“先生明天想聽什麼,我去學。”
劉居士表示都可以,隨便。
“有你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哎,也是我自己不中用。這副破身子到哪都去不得。”
劉居士神情黯淡下來,冷風一吹,又咳嗽起來。
周解世見此急忙將人扶進屋內,又送上被褥,生怕老人家著涼。
這一套下來,劉居士對周解世和顏悅色,拉著周解世說起心裏話。
“沒有小友我都不知道如何。”
周解世拍著胸脯保證,“先生別擔心,即便沒有伽藍寺,我也會一直照顧先生。”
他不僅要在這刷好感,還要在伽藍寺刷好感。
什麼叫無私奉獻,這就叫不圖回報。
劉居士麵露微笑,好不容易等周解世忙完喘口氣,他才將目光放到秦南身上。
“這位小友,也是伽藍寺派來的嗎?”
秦南自己尋了個矮凳坐下,等孫清歸來。
“和尚說你要傳心經。”
秦南微微蹙眉,且不談她對心經感不感興趣,這東西到她手裏就是廢物。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傳我了,我不學這個。”
秦南一身打扮,旁人也多數猜測出自道門,道家對佛家的不感興趣也正常。劉居士言。
“小友較真了。”
這東西秦南不學,大可轉交給伽藍寺,自己完成任務便是。
去了半天的孫清終於回來了,他氣喘籲籲遞來一個錦囊,“全在裏頭了。”
秦南接過來,拿著它走到劉居士床邊,“我學不了你的心經,這兒有些靈石,你拿著它重新找個繼承人吧。”
說完她問孫清,“換了多少?”
孫清這會完全傻眼了,阿巴阿巴道,“一個億。”
秦南點頭,將錦囊交到劉居士手裏,“給你了。”
劉居士當即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他目光堅定說。
“你就是我最好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