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政榮一愣,身邊的孔馨卻是眼色一毒,一臉的不滿,“奶奶,您這心未免也偏得太厲害了!這五妹都犯下殺人放火的滔天罪孽了,您居然還包庇著她......”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冷冷一掃孔馨,孔馨努了努嘴,咬牙切齒地閉上了嘴。
“你說綰丫頭推的人,有什麼證人?”老夫人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丫鬟埋下頭,“奴婢親眼所見,是五小姐推小姐下去的!”
孔綰好笑,淡淡反問道:“據我所知,你當時還在鼓架旁擂鼓,這麼遠的距離,是如何看到我推顧小姐下去的?難道你是千裏眼?”
丫鬟一咽,頓時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候,大夫終於趕了過來,顧政榮立刻將人抬到了內屋診治。
而此時,另一隊人也趕到了攬月閣。
來人是一位風燭殘年的女人,臉皮有些下垂,麵無表情,一雙眼嚴肅而刻板,穿著打扮一絲不苟,端著一副威嚴的架子,上了閣樓以後,首先是來到老夫人麵前行了一禮,隨後才低聲向孔語瀅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此人正是適才大家口中的大夫人,閻如冰。
“老夫人,您看此事怎麼處理?”她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不過就是一場意外而已。”
閻如冰點了點頭,“可是聽語瀅說,好像此事並非是一場意外。”
“怎麼?”老夫人不滿地杵著拐杖看向她,語氣怪異道,“一個個的胳膊肘都開始往外拐了?我老婆子這才發現,原來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夫人莫生氣,”閻如冰解釋道,“老爺現在還在船舫招呼客人,所以請您過去繼續壽宴,這邊的小事,如冰來處理就好。”
“我孫女要被人冤枉了去,我老婆子現在沒有心情壽宴了。”老夫人歎了一口氣,仿佛受了委屈的是她。
這時,內屋中,顧政榮一臉黑沉地走了出來。
閻如冰見罷,問道:“丞相大人,令千金有無大礙?身體如何了?”
“哎!”顧政榮袖子一甩,坐到凳子上,氣悶道,“大夫說小女性命無憂,很快就能醒來,可是額頭破了相!”
“令千金遭此劫難,我亦非常痛心,”閻如冰寬慰道,“丞相大人請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丞相大人一個交代。”
說罷,她看向在座的眾人,威嚴的聲音傳遍閣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看到事情的所有經過?到底是顧小姐自己跌落湖裏,還是五小姐推的,一定要實話實說!”
話音一落,人群中突然跪下了一名丫鬟,此人孔綰熟悉,正是跟在孔語瀅身邊的貼身婢女。
“我有跟著出去,我親眼看見是五小姐推了顧小姐入湖!”她膽戰心驚地重複著當時的情景,“隻見顧小姐舞技更勝一籌,五小姐便心生妒忌,所以故意將之引到欄杆處,然後趁大家不注意,將顧小姐推入了湖水中!”
顧政榮聞言大怒,“兩月之前,你孔綰見過小女璃兒一麵後,璃兒就蹊蹺地中毒身亡,我無能為璃兒抓到你的罪證,想不到一月不到,你竟然又將我樂兒推下湖去!你這女人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究竟安了什麼心?!”
孔綰至始至終都沒有太多表情,淡淡地看著這些人栽贓陷害她,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大夫人閻如冰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還是回到船舫上去吧,莫要讓這丫頭傷透您的心。”
老夫人瞪了一眼閻如冰,不相信地看著孔綰,“綰丫頭,你沒有推顧小姐就吭個聲!”
孔綰道:“這丫鬟說看見我推的,可是我剛剛根本就沒有發現她!”
就算她此時說出真相,是顧清樂想要將她推入湖又如何?說那擂鼓的丫鬟使了詭計又如何?說出來同樣沒有人相信,反倒像極了借口,還不如見招拆招,看她們怎麼玩!
“你這是在狡辯!”顧政榮怒道,“安稷公主,您再如此無理袒護您的孫女,老臣不介意明早就上朝遞給皇上奏折!請大理寺來為老臣主持公......”
“哈哈哈......”
忽然,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從閣樓下響了起來。
顧政榮的說話聲突兀地被打斷,想要喝斥是誰這麼沒有禮貌時,隻見雕花門前,一個張揚怪異的男人,突然懶洋洋地靠在了門旁。
一見此人,孔綰眉頭頓時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