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潑灑在一條老街的石板路上。
漆色斑駁的路牌歪斜的立在路邊,依稀可見藍底白色的三個字“和盛街”。
路兩側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店,雜貨、小吃、五金……
一眼望去,整條街盡是些上世紀的遺風。
而這些人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店鋪間卻夾雜著一個異類。
從門麵看,跟其他店沒什麼明顯的區別,一樣長著雜草的黑瓦屋頂,一塊貼著磨砂膜的落地玻璃,一扇已經掉漆卻關的嚴絲合縫的木門。
隻是,老舊的木質牌匾上黑漆漆的三個大字“萬事屋”。
店牌下的小牌子上洋洋灑灑的幾個字“營業時間:11:00~16:00”
這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裏有一座萬事屋,
但是細說起來又都不太清楚這個萬事屋到底是做什麼的。
名字倒是起的很響,萬事!
可自打開張到現在,也沒見著這屋裏有什麼顧客。
日複一日的隻有一個中年男人每天開店關門。
可此時,店內。
一個年輕人趴在靠裏的寫字桌邊上,一隻胳膊墊在下巴底下。
另外一隻手的食指輕輕的扣著原本桌子上被撕掉一半的標簽。
二十個平方左右的開間內,除了這一套舊寫字桌外,竟然是空無一物。
甚至,連四壁都僅僅隻有汙跡斑斑的塗料。
而年輕人就是這家店的新主人莫飛。
滿麵倦容,已經在這裏幹坐了一整個下午。
兩周前,莫飛收到父親的告別消息跟這間半年前父親借錢盤來的老店。
還有桌子上白紙黑字的欠條。
至於這萬事屋是做什麼的,父親自始至終從沒有說過。
叮鈴~
店門口內側橫梁上掛著的銅鈴突然發出一聲脆響。
打破了小店內的寂靜。
莫飛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店裏除了麵前的這張寫字桌,竟還有一個小銅鈴掛在掛在牆上。
這銅鈴是需要外力才能響的吧,怎麼自己平白就動了?
疑問還沒消除,木門又被緩緩推開。
吱……
年久的木門發出一陣紮耳的摩擦聲。
原本躊躇的莫飛,被這一聲刺激的提起精神。
是誰?
莫飛瞟了眼桌子上的手機,四點一刻,已經過了營業時間了。
此時,一穿著深色碎花連衣裙,體型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了門口向內小心的觀望。
莫飛呼的一下站起。
這人八成是想找父親的,要是碰上熟客說不定心中的幾個疑惑也就解開了。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
可能是因為背光的原因,那女人的臉總有點看不真切。
莫飛順手將桌子邊上的開關按下,屋子中間的白熾燈閃了幾下,還是亮了起來。
可這度數實在是低的過分,跟之前基本沒什麼區別。
“哦,是這樣,我聽說這裏的老板專門幫我們解決一些問題,所以就過來看看。”
嗯?……看來並不是熟客。
難不成,老爸學著銀桑自己也整了個萬事屋?
“實話說,我現在是這個店的老板,隻是剛接手,可能……”莫飛尷尬的笑笑。
眼睛瞟到了桌子上的欠條。
繼續說道“或者,你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也能幫你點什麼。”
那女人沒有繼續往裏進的意思,隻是關上門後就停住了腳步,直愣愣的站在門口。
沉默了片刻,“也行,既然來都來了。”
莫飛聽著這話,趕緊拎起自己的椅子,“來,阿姨,坐!”
“不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