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想不想贏?”

“當然想!”我抬眼,“這本來就是爸爸留給我的!況且我隻是奪回我應得的東西,其餘的錢,多一分我也不會要!不……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我跟杜若珊之間的問題!”

我又低下頭,臉埋在掌心裏。

是,這是我跟杜若珊的問題,我不能容忍一個人一次又一次欺負在我頭上,不能原諒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的不尊重、一次又一次的算計。

“如果想贏,就堅持下去。”邵允堯聲音無比淡定,“仗還沒打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是怎樣的。蘇棠,你記住,有我在。”

有我在。

這三個字像是有無窮的魔力,給我無窮的力量。

下半場庭審快要終結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轉機,歐陽律師竟然神兵天降般的從大門口進來!

他提供了當年爸爸的親筆遺囑和錄音,雖然那份親筆聲明被毀,可有遺囑在,再加上他本人的證明,這場官司我贏定了!

我看到杜若珊的臉瞬間變的慘白,整個人像一團爛泥那樣癱坐在椅子上。

她或許沒有想到,歐陽律師其實還活著,她更沒有想到,我在這場官司之後,把杜家騙取銀行貸款的證據遞交給了司法機關。

杜若珊真的如我所願,身敗名裂。

她入獄那天,我隻是遠遠的看著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大仇已報,按說應該是很爽的,可我偏偏鎮定了很多,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邵允堯。

沒多久,邵允堯就跟我求婚了。我答應了他,但我們沒有辦婚禮。

我唯一的條件是,離開江州,去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隻要永遠不回來,隻要永遠跟他在一起,哪裏都可以是我的家。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他不光答應了我的條件,還把邵氏賣了。結婚那天他跟我說,老婆,現在我們倆窮的隻剩錢了,你說該怎麼花?

“環球旅行!”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行啊,你做主!”他笑著看我,像看一個小孩子那樣寵溺的眼神。

然後我便跟著他,過上了浪跡天涯的日子。

之後的人生,對我倆來說都是未知數。

邵允堯的計劃是,等走累了,就買一個小島,我倆逍遙快活,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我對此有些向往,可還是不太想脫離社會,我的打算是等走累了,就去歐洲某個小村子裏定居,或者去萊茵河畔,或者去阿爾卑斯山腳下,看風輕雲淡,趕著羊群唱著歌,這樣也可以逍遙快活一輩子。

在這件事情上,我倆目前意見還沒有統一,不過我知道,他最後肯定還會說,老婆,你做主!

這就是我老公,一個神秘的、從天而降的男人。

現在我們走到埃及了,坐在撒哈拉沙漠,靠在一起看遠方的落日。沙漠裏的太陽,總是那麼有生命力。

“我不想走了。”我靠在他懷裏,輕聲說。

“你每次到一個地方都這麼說!”

“這次是真的!”

“可是這裏沙塵暴,會把我們埋了的!”他叫起來。

我笑道,“埋了就埋了,你跟我埋在一起不好嗎?”

他也笑起來,手指使勁兒刮我鼻子。

然後把我摟的更緊了一點。“好!”他說,“等幾千年以後人們發現咱倆,看到我們以擁抱的姿勢埋在一起,相擁千年,說不定還把我們放在博物館裏展出呢!”

我笑著伸出手指,跟他勾勾手指頭。

那就讓我們這樣,相擁千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