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臉去,孤鴻影不語。
蘇折麵容模糊,望著孤鴻影瘦削的側臉,牽動嘴角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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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然起先還擔心會不會被攔下,要不要易容,可跟隨水珞寶進門到入住,都不曾被查詢過身份。這鳳樓是太自信,還是太相信世人?
院子裏水珞寶正擦拭著青絲戟,看著那刃下的熒光微潤,一個怪異的念頭浮現出來。
“瑤心下山通過考驗了?”花玉然依著牆根假裝無意的隨口問道。
“姐姐比我先通過考驗的。”水珞寶沒有抬頭回答道。
“也是在禁地?”花玉然接著問。
水珞寶抬起頭,眼睛明亮。“沒有,是後山的溪穀,師父說姐姐是女子,考驗方式應該和我們不同。”
花玉然盤算開來,混跡江湖多年,他深知女人性子,水瑤心那般對自己,定是誤會了什麼,八九不離十的猜測到她出了什麼事,花玉然一時卻想不出誰能做出這種事來。雅竹山頗為冷清,自上而下都是閑散的性子,比起各大仙家門派廣開門路,其傳道成績怎一個慘字能形容?
當年雅竹山唯有他們三個入門弟子,得師傅親傳,得師祖親教,普通弟子斷然不可能有實力做出這種事,而那暈眩之感也辨不出是何迷藥,究竟是誰,暗地裏做了手腳,難不成山上有個深藏不漏的高人?
正疑惑間,卻聽院牆另一邊的說話聲,有些耳熟。
“風見樓是什麼地方,鍾杳又是什麼人,你竟然打這主意。”
花玉然聽出來了,這是韶華年間一位長老的聲音。韶華頹敗,這些人的下落也是不明。聽他這話,是有人要奪神器麼?
“雅前輩,不要忘了,沒有我,也就沒有你的今天,況且鍾杳手中有兩件,原本就是暮秋堂的,後被江無心那個叛徒偷走交與他,你說,我怎能甘心呢。”周願有些尖銳的聲音讓人不舒服。
“你這麼做,別說得罪了鍾杳,更是與鳳樓為敵。你暮秋堂有多大的本事,能抗衡這兩大勢力!”老者明顯對他的不敬感到氣憤。
“前輩,別這麼固執。如今我們同上這一條船,都不希望鍾杳好過罷了。何況,對方若不是鳳樓,我還不敢這麼做。”
“什麼意思?”
“鍾杳背後有蓮台撐腰,自是拿他沒辦法。若是以那個女子為威脅,讓公子朝去逼迫鍾杳,我們自然不必費力。”陰險的笑聲讓花玉然一陣寒戰。
“你怎麼知道公子朝會乖乖接受條件?”老者一臉不相信。
“雅前輩以為,公子朝為何成親?”周願尖長的指甲劃過杯沿,反複摸索。
老者沉思道:“那女子是翠微閣的人,傳說蒼朽之巔風見高閣,有一秘寶,得之能掌控整個大虞,稱霸江湖,雖沒人真正見過,但鳳樓情報網縱貫天下,定是為了其中秘密。”
“你以為,公子朝欲同鍾杳合作?”周願將眼角眯出一道細紋。
“普天之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鍾杳在收集神器,並且也多半猜出他要做什麼,公子朝沒有理由不合作。隻是,合作之後的事情,誰又能預說?”老者側目看向周願,了然於胸的自信毫不吝嗇的表現出來。
“過河拆橋麼?”周願看向窗外,一線藍天,“鳳樓情報密集而詳實,若真為了風見樓,大可自己去做,何必找一隻比豺狼虎豹更危險的合作者。況且鳳樓與蓮台暗鬥數年,公子朝有多少能耐,誰能拿捏?雅前輩覺得,若明爭,公子朝會敗於鍾杳?”
“周幫主的意思是?”老者被周願問的底氣不足,故而疑惑道。
單薄的眼角上挑,細眉輕揚:“鍾杳目的明朗,不過公子朝目的絕不在風見樓,願竊以為,那女子,是公子朝的肋上軟骨。”
花玉然擦了把雙頰冷汗,這個周願,陰狠狡詐,偏偏眼睛又這般毒辣,夠聰明,夠城府。
“這是計劃。”周願壓低了聲音,再便聽不到了。
花玉然也很想過去看看,畢竟他隻知道他們要對青瑟不利,卻不知道具體的方案。
“師兄?”水珞寶戳了戳壁虎一般伏趴著的花玉然。“你貼在牆上幹嘛?”
花玉然這才發現,為了聽清楚他們的話,自己已經趴在了牆上,毫無形象可言。哭笑不得的理了理衣襟,整了整形象,一本正經道:“小寶,幫師兄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