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緊抿著唇,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放開。”
“放開?嗬,你對我們倒是挺橫的,現在這個樣子……”
一旁的楊豔然看不下去了,一把揪過席厚孝的手,將他推到一邊去,護著席龍寒對著他吼,“你對著他凶什麼,他怎麼就沒出息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安落夜會跑嗎?龍寒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嗎?為了一個女人怎麼了,你當年也不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過嗎?”
席厚孝猛地扭過頭來,凶殘的瞪著她。
楊豔然立馬不敢做聲了,她還是知道這人的厲害的,人家都敢殺人了,他哪裏真正的敢和他較勁啊。
再說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嘴巴不嚴,說漏嘴了。
可是如今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變成這個樣子,又怨死了安落夜。此刻她心裏是又愧疚又心疼,本來今天席厚義不讓她過來的,是她忍不住,聽龍炎說大哥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冒著被他殺了的危險跑過來看看了。
床上的人沒什麼動靜,席龍寒壓根就不管站在病床旁邊的三人,腦子裏全是安落夜。
席厚義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將楊豔然往身後拉了拉,抬眸看向一邊的弟弟,低聲問,“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落夜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們誰都聯係不上。龍寒現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他這個性子,真的是……哎,連我也沒辦法。”
偏偏厚孝又是殺害落夜父母的凶手,恐怕龍寒現在也變成了她的仇人了。這兩個人,今後還怎麼進行下去?
席厚孝緊緊的皺了皺眉,扭過頭看了一下席龍寒,許久,才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緩緩說道,“放消息出去吧,說我回來了,現在住在月樓酒店。我想,安落夜那丫頭既然知道我是殺害她父母的凶手,應該會想要找我報仇的。現在大概也就隻有我能引出她了,不管怎麼說,我得和她談談。”
席厚義猛地一皺眉,搖搖頭,“不行,你忘了你自己有多少仇人了嗎?你的消息一公布,那些仇家都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恐怕還沒等到落夜送上門,就就連命都沒有了。”
“哥,你該相信我的實力,再說,隻是放出消息說在月樓酒店。就算是仇家,也不一定能找到的。”
床上的席龍寒微微一怔,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豁然扭過頭看向席厚孝,聲音嘶啞。
“小叔你……”席厚孝微微垂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就安靜的躺在這裏吧,我會把她給你帶回來的,你這性子,還真的是……”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和席厚義點了一下頭,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席龍寒想站起來,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裏等著落夜過來。然而,他想動一動,身上的麻醉還沒散,依舊全身無力,根本沒辦法起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席厚孝離開病房。
許久,直至席家三人都離開後,不遠處的角落裏,才緩緩的走出一個人。
霍天擎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在抖動,唇色也漸漸的發白。他剛剛,剛剛都聽到了什麼?席龍炎他們還有一個小叔?他怎麼不知道,從來都沒有聽龍炎提起過,或者說,連龍炎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小叔……
他剛剛說什麼?說安落夜的父母是他殺害的?怪不得,怪不得安落夜要躲起來,任何人都不見。
自己男人的小叔是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怪不得她看起來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一樣。若是換成是他,恐怕也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的,太殘忍了。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安落夜?
可是,可是既然那個男人殺了她父母,那這一次,會不會對她也不利,會不會要將她滅口?
霍天擎腦子轟轟的開始亂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完全沒辦法好好的去思考要怎麼選擇。
“誰在外麵?”
驀然,病房裏忽然傳來席龍寒冰冷的聲音。
霍天擎全身一僵,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但是雙腳卻像是黏在地上一樣,怎麼也動不了。
“是夜幫的人?還是龍炎?”席龍寒的聲音更加冷沉了幾分,現在相持醫院整層樓都被左纖單獨空出來了,樓下都有他安排的人守著,因此能上樓來的人,都是可以信任並且是自己人。
霍天擎又激靈靈的抖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轉身走了進去。“席大哥。”
“是你?”席龍寒皺了皺眉,視線在他周邊繞了繞,沒發現席龍炎。“你是一個人來的?”
“我是和龍炎一起來的,隻是他上樓的時候被成聖叫走了,所以我就……”如果是他一個人過來,樓梯那邊守著的人,是不會允許他上來的。雖然他是席龍炎的好友,又都認識了夜幫的人,但是要說道是自己人,還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