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也不關心,現在的他,隻想跟那些難民們一同去慶祝一下這得來不易的忙裏偷閑。
就像他跟白之禮說的那樣,世俗的拘束無法約束白之禮,也無法約束李儒自己。
而回到了自己住處的白之禮,透過白紗窗看到外麵的夜色,緩緩地坐到了自己的桌案之前。
他的目光看著早就鋪好的紙張,輕輕的在硯台之上開始磨墨,等墨色到他最熟悉的時候,他停下了手。
白之禮年輕的時候,家境也不算太好,所以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自己磨墨,等到了入仕後,身邊就再也沒有少了書童的存在。
現在自己磨墨,就讓他又一次回想起了自己拚命讀書,隻為科舉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意氣風發,而這些年在宦海之中沉浮,卻讓他的身上多出了不少的暮色。
於是,他拿起手中的狼毫。
開始在那白紙之上揮灑。
“臣本寒門,耕讀於桑梓,不思一旦仕官,陛下不棄臣之鄙,召臣入朝堂,實為感泣…………。”
一隻鴻雁,送書歸。
身處京城的李世隆便收到了白之禮送回來的書信。
他打開書信,一字一句的讀著。
最終歎息一聲。
旁邊的老太監,看到皇帝歎息,他知道這封信是禮部尚書白之禮寫回來的。
再偷偷的去看李世隆的表情。
卻見他麵上出現了一絲絲的感歎。
“皇上,何故如此?”
李世隆搖了搖頭。
“朕本以為,白之禮醉心朝堂之上,已經習慣了行那結黨營私的生活,卻沒想到,一朝之間,卻是明悟了己身啊。”
他把那封信放到了旁邊。
“看看吧。”這老太監伸手李世隆的信任,這樣的信箋也可以隨意的拿給他來看。
那老太監低下頭去一看。
前麵的幾句話,算是客套話,後麵的卻是每一句都是幹貨。
這上麵詳細的說明了,李霄在雁門關,在前線的時候所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白之禮就在他的身邊。
看完了這封信之後,頓時就明白了,此前李儒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身為半個慈父的李世隆此時自然是滿心的後悔。
他做的確實是有些太過了。隻是聽信了李霄的幾句話,就那麼對李儒。雖然有太後在其中影響,但實際上,他自己也確實是因為忌憚,所以故意順水推舟了。
最關鍵的是,上麵對李儒的描述,大概讓李世隆明白了,恐怕李儒是真的一直在為大隆努力啊。
而他卻在背後拖他的後腿。
“擬詔吧!”
李世隆突然這麼說。
旁邊的老太監頓時驚訝。沒想到皇帝會讓他來擬詔。
“雁門關劃入皇太子李儒食邑,另外,六皇子李霄不修德行,與兄弟不和。禁足一年,不得外出!”
這個處罰就有些讓人驚訝了。
說是禁足,這就是直接圈禁了啊。
“另外,禮部尚書加封雁門關監軍,允長期留在雁門關。”
這一係列的旨意自深宮之中傳出,讓京城之中不少人都睡不著了。
這是一個難眠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