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是,按照趙十元的說法,黃大這群人都是武功高手,可表麵上卻看不出一星半點。
反倒是如同老好人一般隨和,甚至更甚,與市井小民無二,唯唯諾諾。
一路隨行,李儒沒少套話。
對於李儒的問話,黃大基本上是有問必答,但一談及目的所在,必是遮遮掩掩,避而不答。
互相往來一頓試探,倒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雙方誰也不清楚對方究竟目的何在。
但怪異地方卻不止一點。
夜裏,寒霜露重,李儒寒毒發作,痛不欲生,難以入眠。
萬籟寂靜的夜裏,隻聽到心砰砰直跳,難受至極,他隻能抱緊貂絨大衣,渴求那一絲暖意。
正這時,卻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響,很是輕微,若不是李儒此刻寒毒發作,痛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斷不能發現。
心中疑惑,李儒強壓下疼痛的身軀,摸出帳篷,卻見幾道身影在外麵行走。
這幾道身影的行走軌跡看似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卻是有跡可循,似乎隱約對照天幹地支。
李儒對此沒有研究,之所以有此定論,乃是因為,這些人手中拿著那一寸方圓,月色中格外清晰。
那是羅盤!
羅盤此物在大隆並不稀奇,已運用在海航之中定斷方位,但奇怪的是,李儒所見宮中羅盤,也無這些人手中那般精細。
月色下,細節分明,一看便是出自能人巧匠之手。
再一看這幾人麵目,赫然便是黃家幾兄弟。
李儒再暗自觀察一番,並未驚動幾人,悄悄退回帳篷。
一夜無眠。
翌日,李儒沒向黃家幾兄弟談及此事,隻是依舊侃天侃地侃大山,瞎扯皮。
一連幾天,李儒暗自起身觀察,終於摸清楚了那麼一絲規律。
黃家幾兄弟每逢子夜時分,都在外頭“閑逛”,手中拿著羅盤,抬頭望著天際,似與天象對應。
竊竊私語。
李儒不禁猜測,這些人莫不是傳說中的天安文學家,占星師?也就是類似於大隆朝中司天監那一類,但這一想法卻經不過考量。
畢竟,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研究天象,還要跑到這苦寒之地來?
又無報酬,莫不是為愛發電?想想都覺得離譜。
其實這些還可以勉強說得過去,最讓他懷疑的是,黃家幾兄弟一臉市儈的模樣,與那神秘莫測的天文學家,占星師的形象相差甚遠。
必須好好調查一番!
打定主意,李儒又悄然退回帳篷。
心事重重,直到三更天才勉強睡了一小會兒。
第二天,晨起時分,李儒拎起還在打盹的小帥,在它耳邊密語一番,小帥耷拉著腦袋,有些不情願。
但在李儒的威逼利誘之下,“汪”了一聲,點了點腦袋算是答應下來。
做好這些,李儒出了帳篷,見天色甚好,不由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徑直來到黃大幾兄弟的帳篷附近,一大早就來拜訪,引起了眾人的警惕。
黃大壓下眼中隱藏極深的疑慮,換了副笑臉:“李公子今日氣色不錯,大清早便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