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晦澀的遺物(1 / 3)

一連十幾日,馬可波羅都在尋找父親的痕跡。

口語練得突飛猛進之餘,他走遍了懷遠坊大街小巷,查看了每一座石柱,查看了每一張懷著人們心願掛上去的布條。

終於,在看到一張青色絹布後,開心地笑了。

絹布很陳舊,墨跡飽受風吹日曬,但還是依稀可辨。

上麵豎直地書寫著一句東方文字,而在最底部,畫著一副古怪花紋的立方體圖案。

“沒錯的!這是父親留下的!”

馬可波羅眼眸放光,雖然他辨別不出父親書寫東方文字的筆跡,可是這繪畫的技巧,他太熟悉了。

父親在筆記上繪圖時,也運用了這種美工手法。

那是達芬奇大師獨特的繪畫風格,大師不僅在機關技藝上擁有極高成就,其美術造詣,也是獨具一格的。

馬可波羅跟隨大師求學多年,不會認錯。

他撫摸著絹布上的圖案,仿佛感覺到父親當年的筆觸。

不過,他並沒有把絹布摘下來,隻是看著那絹布隨風飄曳。

“父親既然把它掛在這裏,就讓它好好地留下去吧。”

馬可波羅將上麵的文字抄下,順帶把蓮花也畫在小本本上。

他辨認著文字:“這個詞是‘希望’,還有‘一切順利’。”

“嗯……這個字是‘玉’,米的意思,後麵兩個字是蓮花,米蓮花?蓮花飯?這是什麼?”

“用它換回死什麼文書?”

“死海文書!沒錯,中間這個肯定是‘海’字,它有著象征水的偏旁。”

他對照著自製的小字典,隻能認出部分文字。

不過稍作整理,也能知道,父親是在期盼接下來的某件事一切順利。

而那件事就是得到死海文書!

“我的直覺沒有錯,將死海文書從東方大陸帶回去的商人,極有可能就是父親。”

“父親在懷遠坊係上自己這條心願時,還沒有得到它。”

馬可波羅略有些失神,這種追尋曆史足跡的感覺,很美妙。

死海文書是從古老的廢墟中挖掘出的經卷,由一名海都商人高價收購,轟動了西方的土地,裏麵記載著聞所未聞的知識和機關,東方人似乎叫它“天書”。

誰挖出來的,已不可考,據說之後輾轉於多家之手。至於那個最終將其帶回西方的商人,他懷疑是自己的父親。

如果是,父親又是從誰的手上,收購到這經卷呢?

為什麼還要‘蓮花飯’?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馬可波羅的目光移動到立方體圖案上,這也是個很奇怪的物體,父親這畫的到底是什麼?

他深深地記住這個圖案。

傍晚,馬可波羅返回裴擒虎的住處。

裴擒虎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到現在也還沒回來。

馬可波羅坐下翻開父親的手稿,從‘懷遠坊’那幅圖畫中,提取出長安文字,然而所有的字雜亂無章,組合不出有意義的語句。

甚至還有‘豆腐’、‘雞蛋’、‘米飯’之類的字眼,奇怪,有字謎嗎?

大約半個時辰後,裴擒虎久違地沒有帶包子,而是提著精致的飯盒回來。

“今天改善夥食了?”馬可波羅收起遊記。

“好幾天沒幹活,俺的積蓄都用完了,打個賭,你肯定猜不到誰給俺做的!”裴擒虎單純地笑著。

馬可波羅指著裴擒虎床頭的一袋錢:“我給你的房租為什麼不用?”

裴擒虎打開飯盒,嘴角一抽說道:“俺招待朋友,幫助街坊四鄰,從來是不收錢的!如果收錢,豈不是成了做生意!”

“街坊都喜歡找俺幫忙,俺不缺錢,隻要出去幹活就能掙錢!”

馬可波羅瞥見桌上的飯菜,飯盒很精致,然而菜肴不是黑的就是焦的,亦或者……生的?這是哪位天才的料理?

他微微歪頭看著裴擒虎一臉豁出去,仿佛要試毒的模樣,不禁好笑。

裴擒虎吞了口唾沫,抬起頭問道:“你吃不?俺們一起?”

馬可波羅身體向後一倒,緊靠著椅子,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回來前已經吃過了……你的夥伴為你做的飯,還是你自己享用吧。”

“誒?你咋知道的!”裴擒虎愣住。

馬可波羅雙手墊在腦後:“顯而易見啊,你既然沒錢了,總不可能是搶得飯菜吧?”

“而且這……絕對是買都買不到的愛心料理!唔,是那位花傘少女嗎?”

裴擒虎嘟囔著又賭輸了,手上微抖,半天沒敢下筷子。

最後放下筷子說道:“你就直說是黑暗料理吧……這是阿離給俺做的,俺今天去找她問了那個狗官的事。”

“哦?”

裴擒虎眼神銳利道:“就是那個杜宇,俺打聽到他是長安城有名的士族機關師,祖上三代都是大官,掌握獨特的機關知識。高祖父更是一代名相,李氏時期虞衡司所行使的機關律,主要就是他高祖父編訂的。”

“不過從他祖父開始,就全都是貪官汙吏!借著祖先的餘蔭封侯拜相,仗著李氏的信任囂張跋扈。”

馬可波羅沉思道:“你不會又是打算變成老虎,去執行正義吧?”

裴擒虎搖搖頭:“用不著俺啦,武氏上位,肅清李氏舊臣中為非作歹之輩,那杜氏一族全部被大理寺法辦,隻留下杜宇這一根獨苗。”

“這麼說,杜宇長輩的事他沒有參與咯?”馬可波羅分析道。

“據說杜宇從小就遊學在外……”裴擒虎語氣不善道:“但他用著父輩欺壓百姓得來的錢財,不知道羞愧,全家都被法辦了,還不引以為戒,竟然重蹈覆轍,庇護惡霸為禍一方。”

“杜宇經常與藩鎮交易,所來往的也是士族權貴。俺們的猜測肯定沒錯,他作假筆錄,是為了吞掉你的貨物,掩蓋自己是惡霸保護傘的線索。”

“說不定虞衡司丟失的重要機關,就是他監守自盜。”

馬可波羅感到十分好奇:“你的朋友情報來源很廣嘛,好像能查到很多事的樣子,介紹我認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