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寒宮,嫦娥多冷清啊!隻有玉兔,怎能解她心頭的寂寞?”女艾含著憂傷的語氣。
“還有吳剛呢!”少康順口說道。
“所以,這女人背後總得有個男人,這男人背後也得有個女人。我願意做你背後的女人!”女艾乘機表白。
“說著說著,就離譜了!”少康有意岔開。
“不是嗎?”女艾反問道。
“回去睡吧!明天清早,還得去牧正署衙呢!”少康催促著。
他們起身,離開院子,各自回屋。
“嘉月節”的圓月,以它慣有的沉靜,向人世間傾瀉著充滿詩意的光輝。掬一捧月華入懷,凝重中有通透,超然飄逸中有無限的寄托:這融融的月夜,寄托了女艾的相思念想,也融入了少康的悵惘迷茫;寄托了鳳凰山的離情別意,也融入了鳳凰山莊的美麗情操!
少康想:今年的“嘉月節”應證了一個現實——阿媽。阿爹,額娘都希望他與女艾成親。而自己說什麼“複國”之後,不過是借口罷了。他不想傷父母的心,也不想傷女艾的心。
他當然也希望自己在複國的路上,能夠對女艾日久生情。這樣,就遂了大家的心,也遂了女艾的意;而且自己對“青梅竹馬”也有一個極好的詮釋。可誰知遇到了姚朵,就被她偷走了心。以後怎麼和父母交代,怎麼麵對女艾?
想到這裏,他開始感到左臂鑽心地疼。如果姚朵不能及時找回解毒之藥,後果不堪設想。他自己也需要想點辦法。他開始憎恨那告密者,會是誰呢?難道就是他?思路又把少康引向“嘉月節”的第二天。
“嘉月節”第二天清早,吃過早餐,告別額娘、阿爹、阿媽,少康駕車趕往牧正署衙。女艾坐在車裏,回味“嘉月節”月圓之夜她和少康在院子裏對話,感到溫馨而甜蜜,嘴角不時地泛著笑意。
進到仍城,趨往牧正署衙需穿越一條仍德街巷。這條街巷十分繁華,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一張張太平盛世的臉龐,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
商販們的吆喝聲頗具穿透力;酒客們暢飲流連的歡笑,不時地傳入耳邊。偶爾一聲馬嘶長鳴,帶著夢一樣的色彩。
少康每次穿過這條街巷,常常感到猶如置身於一副五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中,似乎處處飄著秫酒般的餘香。
正當少康驅車往前趕的時候,忽見對麵來了一隊人馬,疾馳而過。為首的差官打扮,高頭大馬,威風凜凜。他後麵帶了十多個騎馬的隨從,個個神氣十足。最後是一輛馬車。
隨著馬車從身邊飛一般經過,少康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位老者,一步一聲哭著追趕那輛馬車。後麵還有幾位仆人,口裏不住地喊:
“老爺,夫人,別追了,馬車,是追不上的!”
可是兩位老者還是喊著“香薷”的名字,哭著往前追趕。終於,馬車隨著塵土看不見了。兩位老者撲倒在地,傷心得哭個不停。仆人們想要扶起他們,兩位老者痛不欲生,癱在哪裏。任仆人們怎麼扶也扶不起。
仍德大街上的人已經把兩位老者圍了起來,不斷地詢問什麼。少康停了馬車,帶著女艾向人群走去。女艾見到一位行人,打聽道:
“怎麼回事?”
“兩位老人的閨女被那一群騎馬的人搶了,捆綁著塞進車裏。兩位老人追了出來,哭得要死要活的!”
“為何要搶他們家的閨女?”女艾急切地問。
“不知道,你們去問吧!”
女艾正要往人群裏麵走,一問究竟。少康一把拉住她胳膊,急忙說:
“救人要緊!”
於是,少康和女艾折回路去,上了馬車,調轉馬頭,狂奔而去……
轆轆的馬車聲如****般滑過仍城上空,驚得枝頭烏鵲飛起,眾芳搖落。
有些人戰戰兢兢,不知將要發生什麼;有人在關門;商販們的叫賣聲低沉下去;驛館裏的盈盈嬌客關上了窗戶……
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少康驟馬加鞭,快速趕了上去,一下子攔住了差官的去路,厲聲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是何居心?”
“她本是我家少將之妾,不想逃回娘家,拒不回去。現在把她綁回去,是奉少將之令為之。”差官氣勢洶洶。
“不想回去便不回去,綁架,乃小人之舉!”少康責道。
“那——你想怎樣?”差官一看,來者不善!
“留下那閨女,把她送還娘家。待日後風平浪靜,氣順心和,再接不遲。”少康正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