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若讓你——以托終身呢?”姚朵突然俯下身子,看著少康的眼睛。她的嘴角是迷離而秀媚的微笑,酒窩裏盛滿了愛戀的仙露。
隱隱約約的馨香沁入少康的心扉,如有似無。少康的心莫名地狂跳不止,他不自然地躲著姚朵熱辣的眼神,囁嚅道,
“我……我如今是失國之人,怎敢——高攀有虞國公主?”說完,少康竟然咳嗽起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隱隱作痛的左臂,看來,毒性就要發作了。
姚朵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於是她迅速從床榻邊站起,輕柔地說道:
“少康,我救了你,是仙神娘娘的安排。她定然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所以,才將你托付於我。現在,我們不必論救命的恩情,也不必說是否高攀?最關鍵的是——今日我必須去臥佛岡找到獨孤道人,為你尋到解毒之藥。我現在就換上男裝出發!你好好躺著。我走後,讓我的侍女玉琴照顧你!”
她的眼神好純真,少康的心被融化了。
“你去換裝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少康輕輕地說。
當一身男裝的姚朵出現在少康麵前的時候,一股清流瞬間在少康心間流淌。他咳嗽著說:“難為你了!”但是心裏很甜蜜。
“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姚朵親切地說。
“我——死不了!”少康的聲音有些虛弱。
“等我回來!”姚朵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楚,轉身就要走出屋子。
“騎上‘黃龍’,它會助你一臂之力。”少康囑咐著。
“知道了!”姚朵回眸一笑,酒窩裏盛滿了情竇初開的瓊漿。
一笑一塵緣,這一笑,深深挑動著少康的情懷。他躺在床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腦子裏全是姚朵的影子。湧上心頭的也是從未體驗過的感覺,甚至有噴薄而出的欲望,還有衝動。
其實,所有的相遇和回眸都是緣分,當你愛上了某個背影,迷戀某個眼神,意味著你已心係一段情緣。
那麼,女艾呢?
少康和女艾是異父異母的兄妹,他們一起出生在鳳凰山莊,一起長大。
他們的童年承載著無限的自在和歡樂。他倆在鳳凰山盡情撒歡,隨心所欲地摘那芳香四溢的山花。
他們會爬樹,摘下惹人喜愛的山果,嘻嘻地笑個不停;他們也捉迷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會捉螞蚱,少康為了逗女艾,有時會惡作劇般地把螞蚱放在女艾的背裏,惹得女艾哇哇大哭。然後少康會從背後取出螞蚱,哄妹妹開心,並為她擦幹眼淚。
他們一起追蝴蝶,有時女艾會摔倒,少康把她扶起,他們繼續奔跑。不好走的地方,少康會背著女艾走。
他們的笑語歡聲,是那樣的清脆、單純、和諧,猶如牧童清脆的短笛,可以飄蕩在山野裏;可以盤旋在水塘邊;可以繚繞在掛著月牙的樹梢上;可以綿延在盛滿星光的小花中。
這是一種諦造,一種升華,是白鳥朝鳳飲過的山泉,是杜鵑花枝頭上黃鶯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