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裏的白天,又悶又熱,特別是那晚出的蟬,還在知了知了的聊著,聒得人心煩氣躁。
半山腰間,一家簡陋的小院,青磚瓦房,有著濃厚的農家院的氣息。
屋後,開荒了一塊較大的菜園子,比一般農戶都要大。
院裏種植了些青菜蘿卜,綠茵茵的一片,可見平常主人對其用的心。
四間屋子,一間倉房,專門放糧食和農具,還有一些雜物,兩間臥房,一間屋子是秋生爹娘睡,一間是秋生自己睡和讀書的地方。
最後一間是廚房,屋裏鍋台上幹幹淨淨的,堆了一堆碼的整整齊齊的柴禾。
窗口有名男子,衣著青色布衣,頭上紮跟青色的發帶,麵色淡淡的。一手執著書,一手背在身後,低著頭看書,在屋內來來來回回的走動著。
秋生在自己的屋子裏溫書,決定女扮男裝,在朝廷中考取官職,去實現自己心中的那個夢境,也能讓父母少些勞累,享享清福。
畢竟大半輩子的時間都用來在黃土中刨食,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勞累快一輩子了。
秋生家裏沒有男兒,秋生娘在當初生她時,傷了身子,不能有孕,所以對她的疼愛就偏多一些。
家裏二老對她那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她有什麼注意,也就聽之任之。
秋生從小就特別有主意,跟秋生娘商量著要以男兒身讀書做官。
秋生娘當場就拒絕了,她覺得讓女兒受罪不如到時候嫁一家疼她護她的老實人家。
“還要瞞著今上,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被人發現了,那可是要殺頭的!”
“娘,您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隻要我們不說,肯定沒人能認出來的。畢竟在我出生前,我們不就搬到這個嗎?而且,我們跟村裏的人不來往,沒人知道我是男是女。”
秋生磨合著秋生娘,撒嬌地解釋道。
秋生娘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女兒腦子裏究竟想的是什麼!
秋生爹聽了秋生的話,蹲坐在門邊,抬著煙棍,一聲不吭。
腦子裏回想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兒子,也沒有其他孩子,有些可悲。
因為那時他們家落魄,村裏也沒什麼人跟他們走動,所以在秋生娘生秋生時,也沒人來幫忙。
人情世故,就是如此涼薄。
你若能幫上他,他必定會巴結著你,你若幫不上他,他隻會離你遠遠的。
後來,秋生娘難產,隻能送到鎮上,到鎮上接生。
回想起往事,秋生爹又嘬了一口煙,歎了一口氣,對秋生慎重道,“秋生,爹這輩子沒什麼出息,所以村裏的人也不跟咱們來往。本來爹隻想在你長大後,讓你踏踏實實過日子,不用操心家裏。但是,今日你提出想要讀書做官,爹答應你。”
秋生娘一聽就要跟秋生爹著急,“秋富,你怎麼能答應呢!?她還小,鬧個一兩天就沒事了,你怎麼能允她。”
“杜梅,你先讓我說完話,別吵行不行?”
秋福收起了他手機的煙棍,看著一旁不吭聲的秋生,“你要讀書,也成,但是不可半途而廢,你可能做到?”
秋生慎重地點點頭,聲音響亮但還帶著稚氣,“能。”
“那好,我明日帶你去鎮上上私塾。”
事情就被拍板而定,秋福拉著杜梅進裏間繼續商討。
秋生現在是秀才,準備再稍加努力,再拿個舉人就能去朝廷了。
因為三年一次春圍,想要高中的寒門子弟又都比比皆是,個個都恨不得把四書五經全給吃進肚子去,本來朝廷錄入的人數就少之又少,所以現在難上加難啊!
秋生舉著書,眼裏就是看不進書裏的每一個字,有些氣悶,便把書放在了桌上,出了屋子。
秋生拿起門旁放著的簍子,一個甩肩,將它背在身後。
走到屋後,對著那個裹著頭領,弓著背,正在種蘿卜的婦人說道。
“娘,我去後山了!去摘些草藥,順便看看有沒有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