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李洛撐開沉重的眼皮,入眼一片漆黑,遠處幾個木樁上有零星搖曳的燭火,散發出橘黃色的光暈,不時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
旁邊有一些身穿鐵甲的士兵,橫七豎八的躺著。
暗夜裏,狂風呼嘯,夜幕深處還有莫名的聲響,似乎是猛獸的低嚎。
“這是哪裏?”
他心裏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
驀然,一陣記憶的洪流如電影一般淹沒了他。
半晌之後,李洛長出一口氣,眼神裏滿是震驚。
“就因為在街上撿到一張黃符,我就穿越了?”
好死不死,還穿到了一處怪異橫行的世界,原身是一名大頭兵,今天是他來軍營報到的第一天。
就在李洛驚訝之餘,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然後是尖厲的哨響。
“新人集合!”
暗夜裏迅速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不少人在起床,李洛跟隨眾人來到一處營寨,這裏要亮堂不少,在他們麵前站著一個魁梧壯碩,好似熊羆一樣的男子,手裏捧著一本黃冊。
呂俊力斜乜著麵前這群人,眉頭皺成了“川”字,心裏很不滿:
“上麵那些人近年越來越敷衍了,送來的新血質量這麼差,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他咳嗽了一聲,定了定心神,沉聲正色道:“有些話我隻說一次,你們要記住三件事!”
“第一件,夜晚出去必須要打鬆明燈,貼驅邪符。”
李洛朝著男人手上望去,隻見他提著一個慘白色的燈籠,裏麵的白光大概能照到周身一丈之地。
男人點亮鬆明燈之後,營寨裏的溫度好像都升高了一點。
“第二件,這裏詭物橫行,別說吃飯拉屎,就算是晚上睡覺也給我睜一隻眼睛睡!”
“至於第三件……”
呂俊力的嗓音突然低沉下來,頓了頓,問道:
“你們有誰已經煉詭了?”
李洛看見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腳步略微動了動,可是終究沒有邁出去。
“一個都沒有嗎?”
呂俊力眉頭皺得更深,一揮手,他旁邊幾個士兵就搬過來一個長桌,上麵放著一排灰色的瓷瓶,好像裝骨灰的瓶子一樣,上麵還貼著黃色的符紙,邪異又古怪。
“作為普通人,你們在山海關恐怕連七天都撐不過去。”
“隻有修煉詭道才有一線生機,煉詭入竅死亡率很高,機會擺在你們麵前,願不願意搏一搏,就看你們自己了。”
呂俊力說完話,就雙手叉腰,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這群新人選擇。
不少老兵,此時也圍了過來,新人煉詭,是他們死寂生活的一個調味品,甚至還有不少人在旁邊下起了注,賭了起來。
“這次三十多個新血,估計隻有一半人敢煉詭。”
一個頭發淩亂的像雞窩一樣的老頭,打量著新人樂嗬嗬的說道。
“我說老柳,你也太高看他們了,隻要死了一個,後麵這些新人全得嚇尿。”
另一個老兵顯然不相信柳老頭的樂觀估計。
新人聽到“詭道”這兩個字,嘰嘰喳喳吵成一片,不少人眼神裏麵流露出恐懼,雙腿像篩糠一樣抖動,恨不得立即逃出這個營帳。
可是在山海關要是沒有詭道傍身,遲早也是一個死,也有不少人在心裏權衡了起來。